」
王子虚看到小王子点开宁春宴的对话框,在上面雷厉风行地输入道:
【不是说过不要再说「最后一次」吗?我很不喜欢,只要你没死,我没死,永远别说什麽「最后一次」。但是你姑且先说说你有什麽严肃的事情要讲吧。如果那件事是世界末日,我倒可能会原谅你。】
王子虚看着小王子输入消息,一眨眼间胳膊上已经布满了鸡皮疙瘩,有时候他还是很佩服这个人,轻浮到极致便是另一种真情。他张嘴对宁春宴说道:
「你哪里廉价了啊?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我三生有幸,我什麽都不敢瞒着你,就是你今天突然跟我说这些,让我感觉挺糊涂的,你到底在说什麽?……」
宁春宴在电话那头冷笑:「哼,装,接着装。我又不是傻子,哪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等一下。」
小王子已经点击了发送。文嗳APP在邀请同意后会发送震动提醒,宁春宴终于发现了小王子的回覆,此时电话那头一阵慌乱,她应该是在查看消息。
王子虚趁热打铁继续装傻:「喂,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
宁春宴的语气变得细弱且急迫,隐隐还透着几分羞怯:
「你先等等……」
不一会儿,小王子那边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那你这麽久都没有理我,还说什麽「不要说最后一次」。】
这条消息看上去没有标点符号,却仿佛能从这句话上看到宁春宴那张宜喜宜嗔的脸。
小王子飞快输入道:【这麽久没有联系确实是我不对。但是容我辩解:我有繁重的创作计划,在工作之馀,实在没有多馀时间能抽出来为你服务。如果可以,我希望尽可能以最好的状态面对每个用户。当然,目前为止,我面对过的用户只有你一人而已。】
这麽长长的一段话,小王子飞快地敲完了,发过去后,估计宁春宴读进去了,电话那头呼吸声都变得急促了。
王子虚对着电话道:「喂喂,你还在吗?」
「呃……」电话那头传来了宁春宴心不在焉的声音,「不好意思,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我愚弄你,觉得你傻傻的,觉得你廉价……诸如此类闻所未闻的暴行,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宁春宴说:「呃……你先想想。」
「想什麽?」
「想想你是不是哪里错了,你先说,说完我再告诉你。」
她的语气明显比刚才变得疏远和敷衍多了。不一会儿,秋歌那里回过来一条长长的消息:
【你不用当做工作来做啊,你这样说让我好自责啊,我不希望耽误你的时间,也不希望被看作是影响你的人。你答应我,以后跟我说话不用那麽端着,就当是平常聊天就好,不用耗费能量,如果不想聊了,随时退出就好。我绝对不怪你。】
王子虚看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女人,你的名字叫双标。她嘴上说让王子虚交代问题,手上小心翼翼敲这麽多字,实际上根本没在乎他说了什麽吧?
王子虚说:「喂喂,我说完了,你听到没?」
宁春宴说:「嗯嗯,听到了听到了。我知道了。」
王子虚说:「你听到了什麽?然后呢?」
宁春宴说:「唔,看来我们之间是有一点小误会,那这样,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以后还是好朋友。」
小王子那边还在埋头孜孜不倦地输出:
【你是说让我不要用职业态度面对你?你在玩火。把工作关系处成私人关系可是大忌。】
【说是工作关系,但是你接我一个人的单,让我怎麽把这段关系只当成工作关系?嗯嗯,我懂,怪我太爱幻想。】
【我的意思是,我陪你玩火也无妨。只是对我来说略有不公平。】
秋歌果然上当:【哪里不公平了?】
小王子:【我只有你这麽一个客户,你却有很多朋友。当然不公平。】
秋歌:【我已经好久没点过别人了!】
小王子:【但是主动权在你手上不是吗?】
隔着电话王子虚都能听出那头宁春宴呼吸凌乱,他说道:「歪歪,你又好久不说话了,我觉得你跟朋友说话有点心不在焉,伤到了。」
宁春宴气急败坏地说:「说什麽呢?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那不就是心不在焉吗?」
电话那头,宁春宴发出了进攻性的母猫的声音。
王子虚忽然又觉得,自己和小王子两个大老爷们儿合起伙来捉弄她,有点太坏了。
……
下午,王子虚骑车去城北父亲那儿。
自从上次红袖章通知他们换地方住之后,王子虚一直在帮父亲留意新租住处。不过不是很顺利。
父亲是个看似粗疏,在莫名其妙的方面会非常计较的人。
比如租房,他不认为住在地下室里多麽凄惨,但他认为房租超过500,便是脑子有包。不是因为钱花多了难受,他单纯是觉得「房东那屌东西啥也不干凭什麽坐着收这麽多钱?」
他对自己人生的失败无动于衷,但对于房东的不劳而获嫉恶如仇。他在人生的各个方面都很拧巴,这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