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沈予瑛数了数,刚好三本,她心想全买了好了,他们三人一人一本新的。
“一本、两本、三”
她刚想拿起第三本,一只手伸了过来,紧紧抓着那本书不放。
沈予瑛顺着一只圆润的手看过去,一个女子还一手扇着扇子,“呵——你想和本小姐抢?放手。”
沈予瑛脾气瞬间就起来了,怒骂一句,“去你爹的!”
说罢,胳膊一扯,书就被抢了过来。
穿着书生长衫的女子面目变得有些狰狞,“你竟然敢忤逆我?”
“你知不知道我们家老大是谁?你又是哪根葱?竟然敢忤逆我们老大!”书生旁边的小跟班出声替女子说话。
说话间,燕婧宁和沈予琛都走了过来。
三个习武的人,那是人高马大,往那一站,女子的气场无形中就被削弱了。
“阿瑛,怎么了?”燕婧宁问道。
沈予瑛面对燕婧宁时,有些委屈,她转向面前三个矮冬瓜,不屑道,“她们想抢我的书,明明是我先拿到的,还在这跟我叫板!”
“不管是谁先拿到,老大看上的就是我们老大的!”小跟班无比嚣张,当那女子的嘴替,面对魁梧的三人依然不怯场。
女子抬起执扇的手挡在小跟班面前,示意她别说话,自己则面带喜色走到燕婧宁面前,语调轻缓又带着得意说到,“我,江南首富孙家嫡长女,孙满芝。”
燕婧宁面无表情,默默后退一步,仿佛嫌弃地说,哦,然后呢?
倒是沈予瑛情绪有些激动,满脸不悦,立刻挡在燕婧宁面前,“和你抢书的是我,有什么话对我说!”
“你在引起我的注意吗?”孙满芝泰然自若和她拉开距离,“晚了,现在你没机会了。”
沈予瑛五官皱在一起,她怎么觉得这个人怪怪的。
沈予琛面露嫌恶之色,听懂了,这女子喜欢女子,虽然在灵国并不排斥这种人,但终归不能拿到明面上,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而且她一看就经常欺负无辜女人。
她看燕婧宁和妹妹的目光很脏。
他很想动手挖了她的眼睛但是又有些忌惮孙家,孙家能屹立不倒,背后肯定有靠山。
他扯了扯妹妹的衣袖,拉着她也往后走。
燕婧宁从沈予瑛身后出来,瞥了一眼孙满芝,“有事吗?”
“告诉本小姐你的姓名,我便不为难你的朋友。”孙满芝上下打量燕婧宁,嘴角微微勾起。
没事找事,她最在行。
燕婧宁嗤笑一声,“孙小姐不远万里来莲县不就是为了八月的科举,我们这些学武的脾气一向不好,若是不小心缺胳膊少腿,你说,那可怎么办?”
科举在即,若是拿不起笔可怎么考试啊?
孙家祖籍莲县人,很久以前莲县因为有反贼作乱,孙家或者说许多勋贵富商为了自保都搬离莲县,在其它地方扎根落户后便不回来了。
莲县如今虽不如其它县发展得好,但莲县作为新花郡首邑(府城),每逢秋闱之时,其他县的学子必然需要回到这里参加考试。
如今正是科考前夕,孙家嫡长女出现在这里,燕婧宁猜测只能是这个原因。
孙满芝周身的气息骤然冷了下来,“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只怕你的手刚刚落下,你们的亲人已经尸骨无存了。”
美色与前程,二选一的话,自然是前程最要紧。
燕婧宁也不害怕,早就想到会碰上孙家,还怕她威胁?
一道听起来很是疑惑的声音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什么尸骨无存?”
楼上一位身着青衣,模样俏丽的书生走了下来,她笑着继续问道,“孙同窗,什么时候改行做杀手了?”
孙满芝抬眼望去,面上表情好了许多,“宋案首,好久不见,还是如从前那般伶牙俐齿。”
燕婧宁一听这名号,便知道她是德县宋家嫡长女宋延雅,江南有名的才女,三岁写诗,五岁写赋,她早就想认识,所以留意过,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宋家祖上世代做官,家中母亲乃是举人娘子,虽然不及祖母能上京城二品大官,但好歹是富饶之地德县县令。
宋延雅爽朗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我家书馆的哪位小二姐招待不周,才惹得孙同窗喊打喊杀?”
“这有什么,我多多担待就是了。”孙满芝哪想得到这是宋家的书馆,不过宋延雅惯会装傻充愣,和她在一块讨不得好处,“科举在即,宋案首还是好好温书,不要多管闲事,我们考场上见。”
她特地咬重案首二字,之前院试孙满芝排名就在宋延雅之后,她私以为宋延雅不过运气比自己好,得了主考官赏识才得案首之名,这一次乡试,自己绝不会再输给她。
宋延雅也不恼她的挑衅,神情淡然,“慢走不送。”
几人看见孙满芝头也不回走了,沈予瑛率先开口嘀咕,“怎么像耗子看到猫一样,跑得那么快,我拳头都准备好了。”
宋延雅眉眼含笑,她走到三人面前,开口说道“这位姑娘的比喻生动形象。”
沈予瑛眼睛一亮,这女子懂我!
“方才多谢宋案首解围。”燕婧宁躬身行礼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