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魏征一开口,瞬间把这场朝会上升了数个高度。
也撕开了李世民最不想面对的局面。
在李世民的预想中,他打算将这个事情悄悄压下来,并暗中给房遗爱一些补偿。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很清楚这些大臣们的心态,只要太子和魏王犯错,势必会揪着不放。
可他没想到,太子竟然把这点事都没有拎清楚,还耍小聪明,故意给魏征看供状的内容,这简直就是老寿星上吊,自己找死!
李世民烦躁的长叹了口气,以手扶额。
「我嘞个乖乖,不愧是魏征啊,这骨头是真硬,是真敢说啊,慕了慕了。」
「老爷子也给力!」
「虽然弹劾我这事我觉得大可不必,但是好事,该弹劾,最好展开说一说。」
「说我德性败坏什么的,不配东宫侍讲,嗯,然后再来个不配尚公主,就完美了!」
李世民豁然抬头,狠狠一眼瞪向了房遗爱。
正心里浮想联翩,准备好好借一下这些重臣之口,把身上两个差事推出去的房遗爱,冷不丁的被皇帝这个眼神吓了一激灵。
「真管用了?皇帝老爷看我不顺眼了?」
「好好好,太好了,果然还是魏大爷说话管用!」
「魏大爷,让火力来的更猛一点吧,再狠狠拱上几把火,好好针对一下我房遗爱!」
李世民顿觉那个心累啊!
“臣杨师道附议!”
魏征铿锵有力的余音还在房梁上环绕,杨师道就出来了。
“太子殿下乃国之
储君,竟为些许小事,行此悖逆勾当,实不似人君,其心胸之狭隘,实属罕见。为君者,当心怀天下,有容人之量,行事也当磅礴大气。”杨师道说的慷慨激昂,两撇胡子几乎都快飞起来了。
语气一顿,他将矛头指向了房遗爱,“房遗爱此子,作恶多端,其恶行于京中竟能止小儿夜啼。如此行径,如何堪为东宫侍讲?臣请罢免!”
房遗爱闻言瞬间两眼精光大放。
「办这事还得是仇人呐!」
「来来来,赶紧的,让火力来的更猛烈些,再来点猛料!」
杨师道的话刚落,之前反驳了房遗爱的于志宁就站了出来,他冷眼看了一眼杨师道,说道:“杨大人,您这德性我看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去,就事论事,何必借机报复?”
“房遗爱德性确实是有些亏欠,我也认为他不配为东宫侍讲!”
“但他今日的表现可圈可点,比你那两个酒囊饭袋的儿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此时谈论的,乃是太子、魏王失德,而非房遗爱!”
“杨大人,莫要偷梁换柱!”
杨师道大怒,“姓于的,在你的眼中,太子难道就是不堪教化之徒?”
于志宁眼睛猛地一瞪,震声说道:“起码现在老夫便是如此认为的,哪怕你现在摘了我这颗脑袋,我也这样说!”
“事情的来龙去脉,本官也算了解清楚了。房遗爱打算以农入手为太子及诸位皇子侍讲,这个想法,本官觉得很好。为君者,不应该轻飘飘在上,饱读
圣贤之书,却不知农,不知天下百姓赖以何物生存!”
“若本官猜的没有错,定然是房遗爱圈了太子与魏王的地,这二位心有怨恨,才有了今日这荒唐的一出。如此所作所为,哪堪为君,哪堪为王?”
“你杨师道竟还信誓旦旦,言此无碍,小人的心本来就是长歪的,你能看见什么是正的,什么是端的?狗屁不通!”
杨师道被骂了个面色青紫,却无力反驳,只能用杀人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于志宁。
房遗爱看的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这个于志宁,这怎么还向着他说话呢?
这完全是房遗爱始料未及的。
他以为这个于志宁绝对是头一号的敌人,结果人家一碗水端的贼平,说话完全公正。
心累,想找一堆人骂他都难。
玛德,什么世道。
但有一说一,贞观大佬们斗起来是真凶啊!
太子这都快被骂成狗了!
看那脸色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经历过这么一遭,房遗爱大概能理解,为什么李承乾的心理会扭曲成后来那个样子了。
在这个正值叛逆的年纪,天天被这群大臣们口诛笔伐,搁谁恐怕都会疯。
能理解!
李世民继续以手扶额,默默装死。
事情的发展 ,比他预料的还要凶猛。
他眼帘低垂瞥了一眼漠然低头,一声不吭的两个儿子。
这两个蠢货!
“房遗爱,而今你也是东宫侍讲,不妨你来说说,此事当如何处置?”李世民心中烦闷,看房遗爱也
有些不顺眼,抬手就把皮球甩给了房遗爱。
期望这个他心中的混蛋扶唐天将,能有点好办法吧。
本来他还想借鉴一下房遗爱的心声,可听来听去,这混账全搁哪儿骂人了。
于志宁和杨师道的祖宗十八代都快被挨个问候到了!
正做壁上观的房遗爱忽然被皇帝点到,整个人顿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