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捷!大捷!”
驿道之上烟尘四起,一骑驿卒驰骋着骏马,在驿道之上向东奔驰,大呼捷报。
“吴王大破高昌!陷高昌城!”
天边斜阳将落,驿道之上已无人烟,望着近在咫尺的长安城,驿卒双腿一夹马腹,再度催动骏马,提速前进。
落日余晖映照下,驿卒的背影被无限拉长。
最终,在长安城关闭的最后一刻,一队驿卒冲进了长安城,露布报捷。
“高昌大捷!”
“吴王大破高昌,诛杀其王,陷高昌城!”
“大捷!”
露布捷报在长安城中飞似传扬,驿卒们也来到了兵部,将捷报与木匣交给兵部值守的郎中。
“捷报?”郎中韦修看着风尘仆仆的几人,大为惊讶。
哪里来的捷报,难道是李将军打退了薛延陀人?
驿卒大声说道:“高昌捷报,吴王率军破高昌,诛杀其王,陷高昌城!”
声音之大,兵部本司留守之人全都听见。
“吴王?高昌?”韦修大惊失色,吴王竟然攻破高昌城,竟然真如坊间所传的一样,大军西行为高昌。
“来人!”韦修大喊一声,旋即数人上前,躬身待命。
韦修将捷报和木匣封好,盖上大印:“飞马洛阳,奏明天子!”
“喏
。”
“今日房相公在宫中值守吗?”韦修又问。
大唐东西二京,长安洛阳。
李世民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长安,面对关东广袤的土地与百姓,李世民必须拿出很多时间在洛阳居住,处理关东的政务。
“是,今日是房相公以及萧相公在。”属下躬身说道。
听到此言,韦修一阵头疼。
房玄龄甚好说话,对待下属辞色和蔼,深受朝中大小官员尊敬,而萧瑀却性情偏僻,格外高傲,令人望而生厌,即便在宰相之中,也颇被人厌恶,纵然是天子也数次罢相。
“快去吧。”韦修催促道,自己则在犹豫,要不要等到房相公独自值守的时候,自己再去禀报。
属下面露为难之色道:“长安城闭,没有政事堂的堂牒,匹马不得出城。”
宵禁之际,长安城的城门紧闭,而且天子不在京中,一切都需要警惕。
“罢了……去!”韦修叹了口气,拿起捷报和木匣,朝着政事堂的方向走去。
春日降临,长安城冰雪消融,可寒风依旧,不披着厚重的裘衣,夜里出门一定会感染风寒。
宫禁之内,巡逻的士卒明显稀疏了许多。
半日也见不到一队巡逻的士卒经过,韦修紧紧裹着身子,穿梭于
宫墙之下,感觉全身发寒,摸了摸袖中的手炉,却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
苦也……
韦修苦笑着加快了步伐,政事堂中总会暖和一些。
大军跟随天子东巡洛阳,百官留守长安,但是诸位将军却跟随天子而行,显然天子此行,并非只为了在洛阳住上一年半载如此简单。
韦修来在政事堂,只见房玄龄和萧瑀分列两侧,一东一西,隐隐分庭抗礼之势。
韦修心说,这倒也理所当然,房公宰执天下十年,位高权重,而萧相有创业之功,更兼先帝外戚,门第甚高。
即便房相公脾气好,在名分之事上,也容不得半点退缩。
“兵部本司郎中韦修拜见房相国、萧相国。”韦修躬身拜道。
房玄龄放下手中兔毫,率先问道:“夜中来政事堂,兵部有什么急奏吗?”
显然,政事堂还是房玄龄为主。
“禀房相国,吴王长史马周奏捷报,吴王率军破高昌,斩杀其王。”韦修躬身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堂上啪嗒一声,却是房玄龄手中毛笔落在面前的奏报上,黑漆漆的墨汁晕染的一大片。
然而,此时即便是萧瑀也没有出演讽刺,反而一脸震惊的看着韦修。
“汝再说一遍,细细说一遍…
…”房玄龄深吸了几口气,看着韦修说道。
吴王居然真的攻下了高昌?
陛下与李将军的猜测是对的!
"喏。"韦修躬身道:“吴王十日前破高昌,长史马周遣使告捷……”
在两人震惊的面孔下,韦修缓缓将捷报的内容娓娓道来。
房玄龄沉默不语,他知道此事无法骗人,野战尚且可以有虚夸之处,可是攻城之战,城池就在那里,有没有攻下,一看便知。
“速去东都,奏报天子!”萧瑀说道。
“喏。”韦修躬身应命,请求萧瑀下堂牒,开城门出城。
可是房玄龄却摇头拦住了韦修,说道:“汝不要去,马周的捷报刚到,过几日吴王与诸军将的奏疏才会送到。”
韦修连连点头醒悟。
这才是第一份捷报,接下来吴王的奏疏,以及诸军军将的奏疏,会密集的送到长安。
自己如果只是带着捷报去洛阳,只会在天子面前露一下脸,倘若自己带着吴王以及诸军的奏疏,再将高昌之事始末弄清楚,再去洛阳觐见天子,在天子心中留下的,就不只是名字了。
“喏。”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