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闱,李世民并未让李恪主持。
当李恪从扶桑回到长安,春闱已经结束。
这件事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没人提及当初李承乾的推荐,也没有人想到让李恪来主持,尽管他是一字并肩王。
可李恪此去扶桑为大唐带来的巨大好处,却是让所有臣工都感到震惊的,以至于李恪已经回京十日,这些人却还是未曾从这种震惊中醒来。
朝堂之上,也只有寥寥数人对此事发表了意见。
大理寺卿杜由之显然是极力支持战争的一方,毕竟大好机会就摆在眼前,若是错过,便是遗憾。
可李世民却始终未曾拿定主意,一时间朝堂上下议论纷纷,导致整个长安都开始对此事产生了怀疑。
这是李恪始料未及的。
李重义不知从何处返回长安,自从在辽东平州城分别之后,这还是李恪第一次见到他。
只不过此来王府,他却是偷偷走的后门。
“我说,这段时间你藏哪儿去了?”
“自从辽东一别,我就再没有你一点消息,你不是替老李头来监视我的么?这可不像是监视我的样子。”
李恪知道,李重义本身就是李世民派到他身边来监视他的,
前去辽东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未曾点破。
但现在李重义这般行为,倒真不像是监视他的模样,这就让他感到好奇了。
“你放心,当初在辽东你帮了我的忙,此次我回来长安,自是会报答你的。”
“这偌大的王府你随便逛,出现任何问题找我便是。”
李恪以为李重义是担心监视自己会引起自己的猜忌。
他的猜测也不是不对,但却不是完全对。
李重义的脸上仍旧是一副夏日炎炎也未曾融化的千年玄冰的模样,冷冷的瞥了李恪一眼,而后转过身去。
“我消失这段时间,乃是去办更重要的事。”
“没有其他原因。”
固执倔强如他,要让他承认担心李恪的猜忌,那可能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就算他的心里感觉到了温暖,他也会用一口冷气将这种温暖彻底吹散。
“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好歹也是千牛卫中郎将,你就这般敷衍老李头的任务,不好吧?”
李恪劝了一劝,毕竟老李头现在能信任的并不多,千牛卫乃是他的亲卫。
“毋须废话。”
“今日来,是想与你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恪在辽东
的时候,曾拜托李重义,让他在长安内调查当初是谁下旨杀的益阳王。
后来李重义的一封书信证明了圣旨乃是那人逼着李世民所下。
而今那人与李承乾相互怀疑,各方势力都在寻找益阳王,李恪却忽的在扶桑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李重义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找不到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还记得当初在辽东我与你说过的话么?”
李恪脸上的从容像极了这天空中的云朵,似静非静,但却一动不动。
“什么?”
“要你帮我,分权制衡。”
“我要成为大唐第一重臣!”
在辽东分别时,李恪就曾对李重义说过这两句话。
此时,两句话终究要汇拢了。
闻声,李重义的双眸之中顿时浮现出星火,这是他最不想听到的事,这也是李恪让他感到最为恼怒的事。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李重义强忍着心中怒气,沉着嗓子问到。
“我知道。”
“当初你便说我是个疯子,经过这么多事,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但无论你信与不信,这都是我即将要做的事。”
“我希望你能帮我。”
李恪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的恳切
。
他对李重义始终心有歉意,这是他无法控制的。
二十年多年的棋局,两颗注定要碰在一起的棋子,但最终不明真相的却只有李重义。
李恪不想看到他继续背道而驰,他有理由,有资格,也有权力知道当年的真相。
而要他站在李恪自己这边的阵营,就是为了帮他挖出当年的真相。
“事到如今,你还不相信杜大人是真心在帮你?”
李重义眼神凌厉的质问到。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这辈子最恐惧的一个人就是杜如晦。”
“经过此次扶桑布局,我更加肯定了这一点。”
“所以我不会相信他,我相信你。”
李恪的目光依旧很真挚,这是他从未改动的初心使然。
比起杜如晦,他更愿意相信李重义。
至少,李重义不会阴狠毒辣到玩弄人心二十多年。
他或许有些自作聪明,但李恪相信,只要李重义能够站在自己这边,那他的未来就会光明无比。
而李恪想要看到的,就是李重义能真正的融化掉脸上的冰云。
“为什么?!”
李重义沉声问到,长眉之下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和阴冷。
“无论是益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