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的一席话,让李世民产生了怀疑。
说到底,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怀疑的事。
李恪是谁?
当朝皇子,而且还是李世民亲封的一字并肩王,掌管大唐近十州的存在,未来大唐最有希望登顶第一权臣的人。
他为什么要向高句丽走私山地炮?
他缺钱吗?
他需要高句丽的支持,来帮助他在大唐登顶权力核心吗?
杜如晦,房玄龄,刘弘基这些大唐权力核心的人还不够吗?
“你起来说话。”
这时,李世民的态度明显有了改观。
因为此时李承乾已经无法一口咬定李恪与高句丽走私,尽管李恪真的在暗地里与高句丽走私,但没有出售山地炮。
“谢父皇隆恩。”
李恪的声音格外的“洪亮”,生怕李世民听不到也似。
而李世民言罢正准备转身坐下,却听得李恪此等语气,眉头顿时微皱。
“陛下,李恪与高句丽走私,擅自出售我大唐山地炮,铁证如山!”
“无论李恪如何狡辩,那也只是一片之词,根本当不得真啊陛下!”
李承乾一如既往的着急了。
或许他的演技就是如此拙劣,一道关键时刻,总会掉链子。
刚才还成竹在胸,此刻却
忽的着急起来,反差之大,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不过他的话却并非没有道理。
无论李恪做任何辩解,他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辩解是对的。
“殿下这话就错了,现在你是原告,我是被告,我不需要证据老证明自己说的对的,我只需要有理由怀疑你说的不一定正确就行。”
“难道殿下还是不明白?”
“你说这些人走私跟我有关系,可你没办法证明这些人就一定听从我的指令,他们又不是我的心腹,要不你问问李义府,他是我的心腹,如果他也说我跟高句丽走私是真的,那我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从进入御书房到现在,李恪第一次占据了上风。
一旦让他占据了上风,那自然不能再让李承乾得意,他需要从李承乾的指证之词中找到破绽,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李承乾感到慌乱,从而自己露出破绽。
“李恪,你休得再狡辩!”
“你说这些人不是你的人,但他们指认的便是你,难道他们瞎了吗?这都可以认错人?”
李承乾的确着急了,所以此刻的指证略微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竟只能用这些人指认的是李恪,就认定李恪走私来
进行指证。
“殿下,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些人投在我门下只是为了活命。”
“倘若有人要逼他们,要威胁他们,要拿他们的妻小来胁迫他们指证我呢?难道我也要认罪吗?”
“而且者几个人在私军之中无官无职,只是几个普通士卒而已,他们红口白牙的一番指证,难不成我就真成了向高句丽走私的叛国者?”
“你起码找几个有分量的人出来指证臣好吗?”
李恪实在有些无奈,怎么无论怎么说,这个李承乾就是不明白呢。
这就好比是从东宫里随便找几个人来指证你李承乾卖国,难道你这个李承乾就真的卖国了吗?
要知道,能做到这种事的人很多好吧?
这几个黑衣人本身并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卒,完全存在被人收买胁迫的可能。
所以他们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不能算作证词。
只是此刻这几个人显然是李承乾唯一的人证,所以认定了这些人是听从了李恪的指令。
“如此说来,这些人跟你毫无关系咯?”
这时,李承乾忽的诡异一笑。
李恪见状,眉尖微震,然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倘若这些人当真是被人收
买或者胁迫,然后来指证李恪的,那李恪与他们的确没有任何关系。
“好!”
“来人,将他们押下来,凌迟处死!”
“慢!”
李承乾话音刚落,李恪当即就摆手打断了正走上来的千牛卫。
“嗯?”
“既然这些人与你毫无关系,你这又是作甚?”
李承乾脸上再度浮现一抹得意之色。
他就知道李恪肯定出言阻拦,而只要李恪阻拦,那他和这些人就不可能毫无关系。
坐在榻上的李世民也是好整以暇的看着李恪,虽未出言,但目光已然说明了一切。
“你为何阻拦?”
李世民的目光凌厉而尖锐,就这么直直的刺在李恪的脸上。
“太子殿下,无论他们是否与我有关系,也无论他们是否参与了走私,他们总归是几条人命。”
“如此不清不楚的就凌迟处死,有违大唐律法吧?”
李恪并非嗜杀之人,也并非冷血之人。
这些人既是当初在京郊投靠过他的人,那说起来这些人也曾拿李恪当主子。
只是他们受了收买或者胁迫,一时走错了路而已。
如果查明他们当真走私,杀了他们,李恪连眼睛都不会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