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风流?”半个时辰之后,韩青站在折惟忠面前,苦着脸抗议。“折兄,你看我哪里有年少风流的模样?”
“我不知道,反正,没有哪个女子为了不拖累我,宁愿自己往刀刃上撞。”折惟忠上下打量韩青,满脸幸灾乐祸。
从他的角度上看,韩青比他还要大好几个月,自然算不得年少。
至于风流,汴梁城内随便拉出一个三代将门的公子哥,恐怕家中的娇妻美妾都有七八个,平素自己还是青楼楚馆的常客。韩青到现在老婆和小妾一个都没有,也没功夫去青楼,自然也算不上什么风流。
不过,“年少风流”这四个字是从大宋参知政事寇准嘴里说出来的,就相当于定论了。可以预见,在今后四五年的时间里,韩青都很难摘掉这顶帽子。
而汴梁城内那些公子哥身边再美女如云,美的却是千篇一律。哪如韩青,身边出现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有性格。
“我简直比窦娥都冤!”韩青那边,显然也知道,寇准的评价影响力会有多大。苦着脸,继续替自己申诉。
“窦娥?韩兄此语出自何典?”折惟忠听得满头雾水,忍不住低声询问。
“窦……”韩青愣了愣,忽然间
意识到,窦娥最早出现于元代杂剧,而此刻,还是北宋。
顿时尴尬地直挠头,“就是窦蓉他们家的一个远亲,无兄弟姐妹。因为父亲出门游学未归,母亲也去世了。族中便有轻浮浪子窥探她家的田产,污蔑她与佃户偷情。窦娥百口莫辩,想自杀以证清白。好在她父亲归来得及时,才制止了她,又想办法在族长那边为了讨还了公道。”
憋了一脑门子汗,他总算把话给圆了回来。而那折惟忠却听得意犹未尽,笑着询问,“这就完了,按照大宋律例,诬告他人,应该反坐。他父亲即便不在乎诬告者的赔偿,至少,也得将官司打到底,以维护女儿的名声。否则,光是族长那边裁断一下,恐怕很难让流言断绝。”
“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我遇到了麻烦,被迫离开了金牛寨!”韩青对大宋律例,始终是一知半解,笑了笑,心虚地摇头。
“你这个巡检,倒是走得轻松!”折惟忠翻了翻眼皮,意兴阑珊。
话音刚落,却看到韩青的亲信张帆,满脸神秘地走到了门口,探头探脑地向内张望,“判官,在下有要紧事,需要当面汇报。”
“进来说罢,折判官不是外人!”
韩青正愁无法将话题转移开,果断笑着吩咐。
“是!”张帆答应一声,快步入内。然而,脸色却愈发神秘,声音也小得宛若蚊子哼哼,“判官,有位姑娘,送,送了手帕给你。是,是当天扔给你长枪的那位。属下,属下没有命令,不敢随便拦下她……”
“拿过来吧!”刚刚还说自己与“年少风流”四个字不符,便有美女主动上门以手帕相赠。韩青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然而,他又无法责怪张帆,做得不对。
后者也是做过多年弓手的人,凭借经验,就能判断出白泽当天出现于刺杀现场,绝非巧合。
偏偏那白泽,还是个胆子大得没了边的,哪怕是明知道其身份已经引起了别人怀疑,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既然韩判官这里有事,折某就先行告退!”将韩青脸上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折惟忠心中偷笑,表面上却一本正经起身告辞。
“不必,折兄坐下一起看。她无缘无故,不可能送我一块手帕。可能上面会写一些东西,具体如何应对,还需要折兄帮忙!”如果让此人这就走了,韩青更是全身上下长满了嘴,都说不清跟白泽之间的关
系了。因此,索性出言留下对方,将手帕直接铺在桌案上展开。
那是一幅很寻常的手帕,质地优良,四周和表面,却没有任何装饰。非常符合白泽讲究实用的性格。
而手帕上,也正如韩青所料,写了一行小字:明日下午酉时三刻,曲江,牡丹舫。
“曲江刚刚解冻,倒是可以看看池边刚长出新芽的柳树!”折惟忠立刻收起了玩笑面孔,低声说道,“问题是,眼下昼短夜长,酉时三刻,天已经快黑了。万一这位白姑娘心里忽然起了什么歹意,你一个人在船上,可是想逃都没地方逃。”
顿了顿,他又快速补充,“韩兄,莫怪我多嘴,党项人无论男女,都是虎狼之性。看你顺眼之时,什么都好。若是翻了脸,恐怕立刻就会咬你一大口。”
“我知道,多谢折兄提醒。不过,这上面,没说限制我带几个人去。画舫之上,恐怕也容不下太多帮手。”韩青想了想,笑着回应。
白泽多次出手相救,肯定不是看上了自己。对此,韩青非常有把握。
虽然身体前主人这副皮囊,长相非常不错,且阳刚之气十足。可也不足以让韩青自恋到,认为自己是杨过第二,天下女子一见之
后,便终身难舍。
既然白泽不是看上了自己,那么,她两度出手相救,便都有原因可寻了。
第一次,乃是奉了其二公子李德昭的命令,想趁着自己被大宋通缉的机会,把自己弄去夏州,为党项人效力。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