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带人埋伏在南岸!”折惟忠想了想,爽快地点头。
眼下长安城,虽然防御设施和驻军数量,比起唐代不可同日而语。但城墙基本修补工作,早已完毕。大体上,把整个曲江池都包在了城内。
如果党项细作想对韩青不利,除非事后他们立刻驾船冲击曲江池通往城外的水关。否则,很难离开长安城。
而冲击水关的话,恐怕没有上千熟悉水战兵卒,根本无法做得到。
偏偏党项鹞子的长处在于弓马娴熟,却不熟悉水战。即便李继迁想要训练一支水军,也得在夏州那种干旱之地,找得到足够大的湖泊才行。
所以,折惟忠带人在曲江池的南岸严密布防,就等同于断掉了党项人翻脸之后,立刻弃船登岸,集体从陆地上冲出城外的可能。
而曲江池以北,则是青龙、教化、修政等大大小小的坊子,街巷又窄又长。京兆府的左右军巡司随便派两支人马,就能将图谋不轨者困死在这里,让他们插翅难飞
在内心深处,韩青其实并不认为,白泽的邀请,是一场鸿门宴。只是出于谨慎,才提前做一些准备,以防万一。
然而,窦蓉的想法,却跟他截然相反。听闻他要去曲江池赴约
,紧张得根本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她就开始张罗贴身穿的软甲,可藏在袍子里的袖箭,可塞进靴子里的飞刀,可插进帽子里的钢针,零零碎碎,加起来十三四样。
甚至恨不得自己也乔装打扮一番,与武二一道侍卫在韩青左右。直到被韩青严词拒绝了,才噘着嘴,又去研究曲江池周围的地形。
“你放心,白泽如果想杀我,上次就不会故意拆红莲教的台。而她既然不想杀我,去船上赴宴,对我来说,远比在酒楼中容易脱身。”韩青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过度,所以,笑着交代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语可信,随即,他又特地拉来张帆和王武两个作证。
那张帆和王武,在金牛寨时,都亲眼见识过韩青水性。因此,立刻一起拍胸脯向窦蓉担保,自家巡检水中本事天下第一,党项旱鸭子想在水里跟巡检斗,来一百个也是白搭。
然而,前脚帮韩青安抚住了窦蓉,后脚,老哥俩就一身弄了一身铁甲,套在衣服底下,向韩青主动请缨。
“武二他们四个人,一个护住我,另外三个,正好可以结成一个小阵。你们俩去了,反而是添乱!”韩青无奈,只好耐着性子向二人解释,“如
果真的担心我,你们俩不如乔装打扮了,去青龙坊和修政坊那边去踩点儿。比起长安城内左右军巡司的人,你们俩是生面孔,不容易被对手认出来。而万一船上有事,你们俩,也能及时向寇相告急,让他立刻关闭长安城的四门!”
“那,那我们俩,上午先去踩点儿。下午,就多带点弟兄一起去那边埋伏着。到时候,好歹也能抢一条船杀过去,分一下党项细作的神。“张帆看了看王武,试探着说道。
“我们俩去年跟着巡检,也学了一点水性。游过半个曲江没问题!”王武立刻拍着胸脯,高声帮腔。
二人现在的身份,虽然还是弓手。可永兴军路提点刑狱司的弓手,和金牛寨巡检所的弓手,差距却是天上地下。
且不说薪俸和各种补贴,比以前都翻了好几倍。就是人前人后的地位,也截然不同。
大年三十前后,张帆和王武二人抽空回了一趟定安。那叫一个风光。甚至有人请新任县令赴宴,都让二人一道坐陪。
而这一切变化,都来自于韩青。
所以,王武和张帆两个,早在心中发下重誓,这辈子哪怕拼掉性命不要,也必须先护得自家巡检周全。
以韩青两辈子做人积累的智
慧,岂能不明白王武和张帆此刻的心态?因此,笑了笑,命令二人自管放手施为。
反正哪怕最后证明,二人是白忙活一场。至少也能让二人有点儿事情做,不会觉得,跟在自己身边什么忙都帮不上,进而心生去意。
结果,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张帆和王武,李遇又带着窦沙走上前来。也是各自拿出一套说辞,非要随行保护他的周全不可。
韩青想了想,干脆也在曲江周围,给二人也画了一块活动区域,任由二人由着性子去折腾。权当锻炼身体。
如此,一波接一波,把简单的赴宴,弄得竟然如同关云长单刀赴会一般。
好在从接到手帕做的请柬,到宴会正式开始,只差了一天。如果差的日子再多些,韩青甚至怀疑,自己身边这些人,能把曲江池给翻个底朝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酉时,韩青简单收拾了一下,直奔曲江池而去。结果,待登上了牡丹舫,他才愕然发现,偌大的画舫上,只有自己和武二,周青,李方锋、刘英五名男子。而剩下的半船人,包括艄公、厨子在内,全都是莺莺燕燕!
这下,韩青可是感觉有些尴尬了。
他身边的武二等人,更是措手不及,一个个恨
不得赶紧找个没人的空船舱,把套在罩袍下的铁甲,扒下来偷偷丢进水底。
“如何,这下韩判官可放心了?如果放心了,白某便请画舫的女主人下令开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