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他却忽然运法,让被褥挡在两人之间。 缇婴不解地睁眼。 江雪禾说:“听话。” 好吧。 听话就听话。 缇婴自认为自己今夜格外乖,便只哼了一声,忍耐着两人之间的被褥,继续张开手臂缠着他。 江雪禾慢吞吞问她:“玉佩是谁的?” 他手指勾着一块玉佩,在她脸上贴了一下便挪开。 缇婴抬头,辨认一下:“二师兄的。” 江雪禾:“为什么他玉佩在这里?” 缇婴卡住了。 她神志不清,脑子乱哄哄,一时沉浸在梦中,一时又抽离于梦境。她回答得便不是很清楚:“……师父要他哄我睡,他不哄,嫌我麻烦,我哭,他怕师父打他,就把玉佩给我……” 江雪禾判断,这应当是她在千山时,和白鹿野之间的事。 江雪禾道:“日后不要让你二师兄为难了。” 缇婴发脾气:“可是要有人哄我睡觉的啊!” 江雪禾喉咙滚了滚,到底没有把“我”说出来。 他存着一腔克制与犹疑,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停了半晌,江雪禾转移话题:“你那日,可以复生人的法术,就是‘大梦术’吗?” 缇婴迟钝,好半晌才听懂他的话,她点了点头。 江雪禾试探:“我能学吗?” 他不许玉京门的人伤到缇婴一丝一毫,便想将所有疑点揽到自己身上。只是缇婴很自我,他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和他分享…… 缇婴懵,摇头:“你不行的。” 因为师父、二师兄,都学不会,他应该也一样。 江雪禾目光黯下。 他静静的:“如此。” 但因他提起了大梦术,缇婴昏昏沉沉,想到了她的梦。梦境很可怕,她焦急起来,抓住他衣领:“师兄、师兄,玉京门不好,青木君很坏,他要杀我……” 江雪禾:“嗯?” 他不是青木君的转世吗? 可惜缇婴此时意识不清,她自己弄不清梦与现实,又因痛而心神频频被打断。她磕磕绊绊说不清楚自己的担心,颠三倒四,让江雪禾越听越糊涂。 半晌,江雪禾俯身,抱住快要急哭的她。 他声音轻柔,拍抚她后背,哄她:“莫急。你如今病着,神识不清,待你好了,再说给我听。 “来日方长。” 他的柔声安抚,对缇婴一直很好用。 缇婴在他怀里平静下来,不着急了。她茫茫然地抬头看着他:“你不会走了,不离开我了,是么?” 江雪禾垂下眼。 他知道在自己和青木君转世扯上关系的现在,玉京门是绝不可能让他离开的。但是…… 他问:“你想要我留下?” 缇婴茫然:“我一直想要你留下啊。” 江雪禾看着她。 他问:“你想要的我——到底是师兄,还是江雪禾?” 他问:“是谁都可以,还是只要我一个?” 他眼睁睁地看着,在他提问的时候,她本来还有三分清明的眼神,彻底被他说迷糊了。她听不懂他的意思,大脑迟钝,呆滞半天,她开始耍小聪明,将脸埋入他怀中—— “师兄,我疼。” 江雪禾掩饰心中情绪,缓缓地抬手,拍抚她后背。 她确实疼得辗转反侧,江雪禾看她出冷汗又忍着不哭的样子,心脏抽痛,不是滋味。他没有心情去判断她的想法,只是抱住她,小心地探入她识海。 她身子一颤:“师兄……” 神魂碰触的时候,她瑟缩一下,仰头不解,又目生渴望。她发现他好像也不太好受,虽然面白如玉,肌肤如雪,他眉头却轻轻蹙了起来。 缇婴:“为什么你每次进我识海,都很奇怪?” 江雪禾低声:“……因为做得不妥当的话,便是‘神交’。” 缇婴:“啊,我懂!可以生娃娃的那种。” 她想起她的一堆话本了。 江雪禾忽而低头笑。 他眉目轻轻弯一下,低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睫毛擦过她的鼻尖。 他柔声缓慢:“不,你不懂。” 缇婴说不出话。 他睫毛蹭过时,酸 痒的触感落到她鼻尖,就好像一滴水溅入空荡荡的识海。他分明没有进入她的识海,但是她在这一瞬,感受到他进入识海时自己才有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