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亮,喃喃自语。如此——也算是场胜利吧? -------- 这一夜后来发生过什么,秋葵全数不知。苏醒过来的时候,日光那么明媚——真似上一次从幽冥蛉的噩梦中醒来的那天——一丁点儿暗夜的黑沉都已看不见。 只是身体怎么这么……这么沉重?比上一次还更沉重。自己仰卧的这地方,屋顶简陋,床铺糙硬,可以肯定,不是城里的武侯园。 还没有回城吗?她茫茫然放空着头脑。耳中听到琴声,心放落一些——有琴声,他总是就在左近。曲子依稀是上一次两人三支之会上对阵时他用过的《天山雪》,可是比起上次断断续续的音节,这一次的调子有些不同,仿佛多了几分细节微巧,却又少了几分随性写意。 意识忽然聚回心头——不对啊,他不是受了毒伤,怎么还有力气抚琴?——七方双琴昨夜不是毁去了,又哪里再有琴来奏出乐音? 她费力地伸手,去撩那遮住了一大半视线的竹帏。室内坐着几个人,渐渐清晰的视线辨出他们来——净慧、风庆恺、李文仲。 ——没有沈凤鸣。 一股阴冷的恐惧蓦地爬上心头——“沈凤鸣呢?”她翻身坐起,不料身体丝毫不听使唤,手足的用力竟全然出乎她的意料,这一最简单不过的撑坐,竟叫她支持不稳,从榻上滚落下来。 好在,三个人早已听见动静。昏昏然要跌倒间,身体已被人接住——秋葵瞧见衣色,知是净慧扶了自己。琴声此时也停了——却原来,适才奏琴的竟是风庆恺。 “姑娘伤重,快快躺下,勿要轻动。”风庆恺不无担忧,“若有什么需要,但与我们说就是。” 一旁李文仲也道:“秋姑娘总算是醒了,我们风爷可是担心了半天,这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秋葵脑中嗡嗡作响,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只倚着净慧颤声道:“沈凤鸣呢?” “沈教主他……刚走开一会儿。”净慧道,“秋姑娘先躺下,慢慢再说……” “刚走开?”秋葵打断她,“去哪了?” 净慧迟疑了一下,看向风庆恺等。风庆恺面上颇有些不自然,“沈教主一会儿也便回来了,秋姑娘不消着急。” 秋葵见二人如此,一颗心有如自崖上跌了空,没了重量地向下坠着。“你们不说,我自己去看!”她一手将净慧推了一推,便待起身——力气虽然用不大上,但这一推的心思却着实不轻。 净慧拦了她待要解释,那一边李文仲先看不下去:“秋姑娘这脾气真是——你不知道‘人有三急’嘛,那沈公子再是仔细你,也不能时时刻刻的都在这——师太和风爷都不好意思讲,你却非要问个明白。” 秋葵一愣——李文仲似笑非笑的,不像是拿什么要紧的事来打趣。她顿然无言以对,坐在床沿,微感尴尬。李文仲又咳了一声,“不过要我说,沈公子和姑娘好像没什么缘分,你看他子时待到午时又待到此时,你也没醒来同他说句话,偏就出去这么一小会儿,嘿嘿,便错过了。还是我们风爷——中午过来的,曲子这么一弹,姑娘就醒了。” “他……他真的没事?”秋葵小声向净慧细问。 “秋姑娘放宽心,沈教主身上有些轻伤,大碍却是没有的。若真有什么事,也是这两夜没睡,疲倦多些。” “是啊,中午我们过来,风爷劝他去休息,他还不愿去。这下可好,等这么久,还是没逢着秋姑娘醒的时候。” 秋葵心下微微发窘,垂头不语。 “好了。”风庆恺出言,“秋姑娘既然醒了,想来师太还要再替她细察伤势,我们暂且出去,一会儿叫人送些粥菜过来。” 净慧向他点首为意,待二人出了去,她便柔声道:“姑娘昏睡了有六七个时辰——眼下身上觉得如何?” 秋葵没抬头,“说不出来,总归是不甚舒服。” 净慧沉默了一会儿,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手轻轻握着,“秋姑娘,我与你说件事,你听了……勿要太难过。” 秋葵心才刚刚放落几分,这一下又提了起来,“是不是沈凤鸣他……” “不是沈教主,是秋姑娘你自己的伤。”净慧道,“此事想来十分难以接受,沈教主原是要自己来与你说的,不过我见他一晚上疲于应付,心力交瘁,也不想他再多添一件为难事,恰好他此际不在,不若贫尼便替他说了。” “是不是我的伤……很重?”秋葵目光垂落,“是不是……这一身功力都已尽数散了?” 净慧有些惊讶,“秋姑娘……感觉到了?” “我猜到了。”秋葵苦笑了笑。她暗自运过气息,可是——比起气息尚短,她更感觉周身空荡荡的,甚至抬手抬臂用力都与平日里大是不同,像换了一个身体似——若非失了内力,哪里会得如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