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算是阳谋了,自己恶心不说,还必须得接着,可又极难化解,若说全然没有化解之法,也不是,最简单便是将这些个明面上的江南道大门派推出去。
如果用祸水东引之法,日月帮便是一个很好的对象。
只是,这种恶心人的手段值得自己牺牲掉一个或是半个日月帮吗?
这些藏在阴沟中的老鼠真是有趣!
姜辰蓦然抬头,面上没有多少愁容,甚至嘴角还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那双丹凤眼眸之中,隐隐有怒火翻涌。
他是真的有些怒了。
站在姜辰身后的陈先生抬头瞥了眼高高天幕中悬挂着的那一轮温暖春日,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可那双狭长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温度。
陈先生微微躬身道:“少爷时候不早了。”
姜辰点点头,脸上笑意多了些,“知道了。”
话音未落,一抹白衣掠出这门派看台,如一抹飘然落下的鸿毛,又似一片悠悠而来的雪花,飘落在巨大的石制擂台之上。
一时间,不管是那擂台之下一众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江湖人,还是那擂台之上各怀心事的门派高层皆将目光投向了擂台,投
向了那一袭白衣。
白衣如雪,在这灿烂的阳光之下有些耀眼,台上的年轻掌门大袖飘摇,脸上与往常一般,带着几分温和笑意。
翩翩浊世佳公子,跌落红尘嫡仙人。
只是眼下这情形,这白衣公子,难道真是个傻子,全然不知晓昨天在发生在枫城中的事情对逍遥派的影响有多大?
一众江湖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想在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上找出些慌张与哀愁,可是他们只能失望了,那张俊美的脸上便是只有几分如往常般的笑意。
什么惊慌什么哀愁皆是全然见不着一星半点。
这些江湖人不由得心中诧异起来,不过他们很快便又为姜辰如此镇静找出了个解释。
这逍遥派掌门定是昨夜那场血案的始作俑者,这才能如此一点都不慌乱,定是早就全然不将我们这些江湖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擂台之下,一些个江湖人便又窃窃私语了起来,至于那所说之言语自然是极尽恶毒损人之能事,不断的抹黑此时站在巨大石制擂台之上的年轻掌门。
不过擂台不比稍远的门派看台,哪怕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低声咒
骂,可这些恶毒言语还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擂台中央的年轻人耳中。
姜辰没有急着阻止他们,反而是笑意盎然的站定,也不急着说话,静静的听着这些江湖人的言语。
只是那双勾人的丹凤眸子不住的在那群黑压压的江湖人身上瞟着,将那骂的最狠,语言最恶毒的几名江湖人的面貌尽收眼底。
同时姜辰还特别的留心了那几个站在那几个言语恶毒的江湖人身边,却在此时沉默不语的人。
真正咬人的狗,往往是不叫的。
眼眸一扫将那几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姜辰嘴角微翘,又站在这宽阔擂台上静静等了片刻,擂台下那些个江湖人,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到了后面竟是连声音也不压制了,擂台之下顿时乱做一团,咒骂之声纷杂响起,指指点点的人更是不在少数,只差没有对着姜辰肆意咆哮,唾沫星子乱飞了。
姜辰就那么站在擂台之上,静静当个睁眼瞎。
再过的片刻,见擂台之下的江湖人讨论的差不多了,姜辰运转内力,开口道:“今日的以武会友大会,现在开始。”
姜辰的声音混杂着雄浑的内力,炸响在擂台下的一众
江湖人的耳畔,如雷声轰鸣,响彻整个青草坪。
擂台之下一众,议论纷纷的江湖人皆是身子一震,停止了话语,望着擂台上那抹雪白身影。
以为这位年轻的逍遥派掌门终于受不了了,这便要雷霆震怒,可很快这些江湖人便回味了过来,不对呀,这逍遥派掌门声音是大。
可这传递出来的话语,却与前几日并无半点区别。
就是是声音大些?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一众江湖人面带古怪之意望着擂台上那道雪白身影,那道身影与往常一般,脸上带着笑意,对着擂台下一抱拳,似乎便又要飞掠回那门派看台之上。
这态度与前几日倒真是半点分别都无,真是傻子不成,听不到那么多的咒骂之声,看不到那么多的指指点点?还真是有恃无恐,竟是半点反应都无。
这些个江湖人皆是心中疑惑不已,目光静静望着擂台之上的那道白色身影,心中倒是希望那年轻掌门忽然脸上涌上一股气急败坏的神色,骂上他们几句才好。
可宽阔擂台上的年轻掌门除了一开始那句话之外,其他言语竟是一句都无,一抱拳之后便又打算飞回那门派看台了
。
这些个心思各异,想看着年轻掌门笑话的江湖人皆感觉一拳打在了空出,心中泛起一阵不得劲之感。
那些怀着恶毒心思,言语最为恶毒,或是一声不吭,只等的年轻掌门的回应,好再次发难的江湖人,见着姜辰这副风轻云淡、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