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几名肩上搭着块白色抹布的密侦司谍子,手脚麻利,只是几十息时间,便将横死在茶馆中的朱立伦带走了,并将一切痕迹皆洗去。
他们显然是对此类血腥事情,见的多了,也做的多了,自然便心中不起波澜,熟方能生巧。
地上的猩红血迹花朵也被洗去,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腥气,好似一声幽幽的叹息,很轻,却萦绕耳畔,久久回响。
何邢华在茶馆中坐了一会,便带着榆竹离开了。
两人离开之前,何邢华曾坐在条凳之上,从桌上茶盏中取出一只,自斟自饮了一杯,早已凉去清心茶。
这清心茶被一众茶客,趣称为清心茶馆的头牌,卖的极贵,价值不菲,不过也确实有凝神之效,远胜一般茶水。
故而一直是富家翁们的心头好,买来待客与互相惠赠,皆是一件既有面子,又不落俗套之事。
一些做生意骤然暴富的豪客们,更是犹爱此物,以此来结交那些清贫官员与文人,好让他们自己也沾沾那清雅之气。
不过何邢华身为密侦司最大头目,大宋最大的谍子头,当今圣上的亲信,领殿前都指挥使,身份尊贵至极。
这清心茶在他眼中,
可谓是不值一提,就是比这清心茶更贵的贡品茶,当今圣上也有过不少的赏赐。
本该对此茶不屑一顾的何邢华,却小口慢饮,直到将整杯茶水喝完之后才离去。
期间一直站在何邢华身后的榆竹曾询问,是否要叫茶馆之人拿一壶新茶过来,却被何邢华挥挥手拒绝了。
人走茶凉,这茶凉了自然是不好喝的,这清心茶也不例外,入口之后便只剩下苦涩,那口齿留香的甘甜,荡然无存。
何邢华微微皱眉慢饮着茶水,站在他身后的榆竹也微微皱眉,他不懂何大人为何要喝这些残羹冷炙,若说真想试试这市井间的茶水,不消片刻便有热气腾腾的茶水奉上。
何必要饮这凉水?
何邢华一边慢饮着杯中茶水,一边望着茶楼外的街巷,他笑道:
“这茶还真苦呀!”
“那大人为何还要屈尊降贵,喝这茶水?” 榆竹终于将心中疑惑问出。
何邢华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回过头去,抬手举起面前的杯盏,遥遥举杯,好似与人共饮一般。
可茶馆之中哪里还有别人,满厅的桌椅皆空,唯有他与榆竹一站一坐,两人而已。
榆竹眼中的疑惑神色便更加浓郁。
威严如沙场将军般的男子,一口将杯中茶水饮尽,满嘴皆是苦涩意味,他摇摇头笑道:
“榆竹,你不懂。
这杯茶水是罚的,算是我以茶代酒,敬那位姜掌门。
敬他棋高一招!”
威严男子猛的起身,锦衣大袖翻腾间,一股肃杀之意弥漫,如一柄杀人无数的战刀勃然出鞘。
“不过今日之胜负只是小事尔,并不影响明日之大局。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咱们走着瞧!
榆竹,我们走!”
中年人低喝一声,大步迈出茶馆,再不回头。
长相阴柔的按剑男子,眼睛一亮,亦步亦趋的跟上前面的何邢华,踏出茶馆,踏入那茫茫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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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城一条不知名的小巷中。
这条巷子位置偏僻,倒不似那集市街道的喧嚣,并没有那小贩吆喝与叫卖之声,有的只是远远传来的几声犬吠,倒更显清幽。
姜辰与春红行在小道上。
忽然间,身穿一袭青色儒衫的姜辰猛的回头,遥望向西北方,那是茶馆的方向!
遥望片刻,姜辰嘴角向上扯了扯,露出一张显得有些阴险的笑脸,随后便收回了目光,转过头来。
却没想,正好便撞上了春红
那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姜辰咧嘴一笑,伸手在她脑袋上重重一敲,赏了春红一颗板栗。
小妮子疼的哎哟一声,忙抱着脑袋,委屈巴巴的望着姜辰,那双清澈的大眼睛中,似乎还隐隐有泪花浮现,不用说话,姜辰便知道她的意思。
你干嘛打我?
姜辰笑道:“路都不好好走了,开什么小差呢。”
春红不说话,只是腮帮子微微鼓起,瞪着姜辰,还不是因为他与那位朝廷鹰犬,行事那般奇怪,否则自己又怎么会一直耿耿于怀?
姜辰望着春红的目光,嘿嘿一笑,又抬起手来,作势要打,小妮子忙手疾眼快的抱住了脑袋。
姜辰笑着收回手,叹了口气,说道:
“ 你可是觉得我与那位身份是密侦司谍子的朱兄弟,太过没有高手风度了?”
春红忙点点头,又摇摇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说。”
姜辰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这其实便是一件挺没意思的事,不过对你来说,可能是件好事。
你要记住了,哪怕是真的成为了武道上的一品大宗师,或是那所谓的山巅境武者,都不可忘记一件事。”
春红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姜
辰望着天幕上似乎低了几分的云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