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中挑拣一翻,选出了最美的一支——
半枯萎的玫瑰花,曾鲜嫩娇艳的花瓣因长时间失水而呈现出斑驳的焦黄色,然而那些色泽点缀却十分合宜,它处于将凋零的状态,似乎轻触上去,花与叶片乃至于枝干都会破碎四散,然而最后的生机挽留着这份美丽。
青年慢条斯理地把这枝花咬在唇齿间,当然,花枝上的刺早已经被拔掉了,而他毫不在意它是由什么人培育,又经过什么人手里,用丝带将其余的花都捆束起来,然后把花束招摇地晃过自己身边两位友人的面前。
“是个有趣的姑娘,不是吗?送了我好大一抱鲜花。”而只字不提他给的钱确切地能买到如此多的且更好的花。
才去看了歌剧,一身正装,青年不在意路上他人的目光,步伐轻快地转了个圈,试图撩开自己的西装外套,但是动作没有那样娴熟,反而局促,他笑眯眯地道:“有一点不太方便呢,不过,礼物是不能被辜负的,不是吗?”
连着两个‘不是吗’,自言自语过后,他拿着花束的手伸向自己西装下,于是,好大一把花就完全消失不见,有被大人牵着的孩子看到这一幕发出惊呼,‘是魔术!好厉害的魔术师先生’。
而西装革履正经得不太像是魔术师的青年看过去,向他做了个wink,纤长漂亮的手指竖在还衔着玫瑰花的唇间,大大的笑容很快就令小孩子与他默契地点头,闭口不言,只是忍不住一直回头看。
安抚了小孩子后,青年走去少女身边,优雅十分地俯下身来,将唇间咬着的玫瑰花拿下,在她面前晃晃,“这一枝是我买来的玫瑰花,现在是你的了、是你的礼物。”
披散着棕褐色头发、粉眸的少女接过,轻声柔和地‘嗯’了一声,唤道:“果戈里。”
果戈里脸上的笑容似乎变得更深刻了些,具体体现在他眼睛和嘴唇弯曲的弧度上,从微笑面具变为夸张的微笑面具。
将满十六岁的少女容貌昳丽,披散着的头发如云,就像是整个人都笼在光里,她的眼眸清透明亮,从前至如今未有一刻动容,似若冷淡,却又能叫人释怀一切……那如高天之上投落而下的、如神明一般的目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这样如举世珍宝般的存在,却没有多少人能‘看见’和注意到她,那些视线平常万分地从她身上划过,果戈里想着这件事情,从认识她起就一直这样,猜想到可能是与精神相关的异能力,但是、两位友人都不告诉他真正的谜底。
果戈里弯着眼甩甩头发,坠在脑后的毛绒绒辫子跟着甩动,他还是弯着腰的姿势,想像从前一样扯着自己的外套盖在樱子身上,但西装外套真的太小了,他很遗憾。
相反走在樱子另一边的黑发病弱少年能和她牵着袖口,也许他到了能被称为青年的年纪,然而由于那份苍白、单薄和由内渗透到外的柔和感,以及他略微有些驼背,看着个子没有那样高,就还是一身少年气息。
三人中最高的果戈里笑,他抬手抚摸着樱子的头发,道:“我真的不可以吗?不可以抱和牵樱子吗?”
他知道自己一位挚友的回答是什么,但是仍不死心,继续地问:“但我们在去年冬天时候就有过哦,我的斗篷盖着樱子,而费佳的披风可以盖着我俩,”
“那真是一个很棒的冬天!”果戈里真的很难不怀念那时。
他有些忍不住大笑,恰好已走到了一条无人的巷子前,他回望了一眼,发现也无人留意到这里,然后手指变魔术一样地在脸上晃过,一道伤疤落在左眼上,而他的两只眼睛显然有着不同。
除去这一点‘小变化’外,他从西装外套下拿出一顶魔术师礼帽,先是放在胸前向自己身边的两人致意,然后在优雅又恣意万分地戴在头上,而他单手搂着樱子的头靠向自己胸膛,与费奥多尔对视。
“陀思,你太吝啬了,而我只是说——”
“我也想‘爱’樱子而已。”
果戈里和费奥多尔眼神交锋,他脸上的笑容不改,然而眼底的神色竟然是真情实意地,咧开嘴唇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他的语声高昂,语调就如戏剧或歌剧表演者那样情感充沛也具有转折起伏,“我亲爱的挚友、陀思,”
“即使你作为樱子的‘导师’,可也不能阻拦她交朋友不是吗?我们是好朋友,你都没有拦住那些人,就更不应该让我远离,这不公平。”
挚友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不去管那些名头,总之就是想亲近樱子、观察樱子,费奥多尔没什么所求地照顾着她,而他也只是想靠近一点,试图弄明白樱子的自由和他的自由有什么不同而已,这应该算不上值得警惕的举动。
作为樱子的导师是指——
在这近两年的时间里,费奥多尔没有为樱子找固定带她大学的导师,而是带她去大学里旁听课堂,还有体验那些实践课程,更多时候则是樱子对什么感兴趣,就都去进行更深的了解,去年他们还一起去地里蹲过土豆,今年则是与艺术相关的比较多,他们已看了不少歌剧、戏剧和舞剧。
是有一点棒的导师,除了严防死守了点儿,根本没什么春心萌动的男孩子能接近樱子,而他也不知道怎么和樱子说的,总之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