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一行人说笑着过来,招了招手:“小月,你来了,快坐。”
曲疏月紧走两步,站在?陈云赓面前,乖巧的叫了句爷爷。
陈云赓看重孙媳妇,不住称好:“这下叫爷爷,可?是名正言顺了。”
他朝元伯卯了一下嘴,元伯会意?,从里面端出一个紫檀首饰盒来。
明晃晃的光照下,首饰盒漆面上?的玉石百宝嵌翠竹中,清丽逶迤的,伸出描金的花枝。
工匠还别出心裁的,刻了两只雀鸟栖息在?树梢上?,一看就知道?有来历。
还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光是外形,便已经让人挪不开视线了。
即便曲疏月跟着曲院长见多识广,这样的好东西她也是头一回过眼。
元伯稍微拉开了一层,最上?面摆着两只翡翠手镯,已不多见的上?好成色。
待还要拉,被?陈云赓叫停:“让小月抱回去,自己慢慢看,要你忙什么?”
“是,我越老越糊涂了。”
曲疏月还没反应过来:“给我的吗?”
陈云赓笑:“那当然,这声爷爷也不能白叫啊。”
她踌躇着,还不太敢接:“但是......这也太贵重了。”
“爷爷喜欢你,什么礼物?都?不能算贵,”陈云赓放下茶杯,看了一眼他孙子,“重嘛,重就让他抱着,我们?小月不抱。”
陈涣之真就接了过来,说:“那就谢谢爷爷了。”
曲疏月不再推辞,也一齐道?谢后?,顺势坐下来。
庭院内鸟声清脆,祖孙两代?人坐在?一起,一同喝茶聊天。
陈云赓问起曲慕白的身体,关切的说:“你爷爷恢复的怎么样了?”
曲疏月一手捏着闻香杯,刚倒的茶,杯身还很烫。
她说:“挺好的,现在?我姑姑在?照应,明天我也要回家看他。”
陈云赓点了下孙子:“你也别闲着,一会儿走的时候,从我这儿提几样补品,明天陪着疏月,去看看老曲。”
陈涣之喝了口茶,闲靠在?椅背上?:“好。”
曲疏月垂眸,在?心里骂自己嘴快,在?陈云赓面前说这个干什么。
陈云赓又问起日常:“你们?结婚以后?,住在?哪一边?”
这个题目挺让人诧异的,曲疏月没料到这一层,也没跟陈涣之对过口供。
只是领了个证,他们?还没熟到可?以在?同一屋檐下的程度。
曲疏月看向陈涣之,好在?他镇定:“住在?雅逸居,离上?班的地方?近。”
这也不能算骗人,确实都?住在?一个小区,只是不同单元。
陈云赓思?索了片刻:“那里的条件,会不会差了一点?能住得惯吗?”
曲疏月说:“不会的,爷爷。那是个新?建的小区,基础设施都?齐全。”
陈云赓喔了一声:“等婚礼以后?,还是搬到给你们?准备的婚房里去吧,我们?也好放心。”
陈涣之喝口茶,嗒的清清脆脆一声,扣上?了团花盖:“我没意?见。”
来了,它来了。
她的噩梦终于要来了。
曲疏月哆哆嗦嗦的,举起杯子时手都?在?抖。
第17章
他们在陈老爷子那里, 待到了?午饭时分。
厨子手?艺不错,那两三道时令菜做的,很?合曲疏月的口味, 她多伸了?好几筷子。
吃饭时, 陈云赓问起婚礼的事,元伯说:“请帖都发下去了, 只发了?素来相好的那几家,没有太声张。”
陈云赓听后, 看向曲疏月说:“小月, 婚礼可能办得?简单一点, 宾客不会很?多。”
关于这一点, 曲疏月早就有心?理准备。
陈家树大招风, 京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从简行?事, 一是为了?免于流言纷扰, 被扣上大张旗鼓的帽子。
二来, 也是防着?那些想?要巴高望上的,借着?陈涣之结婚这个由头, 往陈家扎堆儿送礼,容易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横加诟病,不堪其扰。
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家这艘船能行?稳致远,至今扬帆在?大风大浪里屹立不倒,能力才干是一方面, 重视对后代的教育和?培养是一方面。
从上到下、一脉相承的低调稳妥, 更像是一张到什么时候都管用的保命符。
曲疏月点点头, 她很?理解:“爷爷安排了?就好,我?都没问题。”
婚礼隆重与?否不是问题, 他们?陈家的规矩繁杂,也不是问题。
她最重的心?病,也许,是陈涣之本人。
曲疏月不想?再因为他患得?患失,总是一副被辜负、被亏欠的样子。
可陈涣之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她一点表示也没有,他又能认真亏欠她什么呢?
既然是暗恋,一场愿赌服输的较量,哪儿来的公平好讲?
从前?只是做同桌,曲疏月就不止一次私心?里觉得?,这个站在?主席台上,光芒万丈的傻小子是属于自己的。
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就因为她近水楼台。
因为陈涣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