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地往里走去。
那种恶臭, 顺着他的皮肤往里渗透,顺着他的呼吸进入肺里,而此时, 修罗丸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变强,他要找到突破时间的方法,他要见到自家的狐狸。
黑暗之中,目不视物, 修罗丸满脑子却是自家慵懒悠闲的九尾狐。那个那个斜倚在木制回廊上悠闲饮酒的伴侣, 那个勾着他的手指头和他并肩同行的狐狸, 那个元珠里塞满了自己衣服鞋袜美酒零嘴的爱人。
他着实思念那双薄唇,冰凉柔软触碰在他嘴唇与脸颊上的触觉。他想变作犬形与九尾狐贴在一起, 自己的犬尾被九条云朵一样的尾巴压着, 就那么安睡到天明;他想勾着玉藻前的手, 就看着那双桃花眼,倒酒饮酒,畅饮到日落。
修罗丸心里脑中集中注意力在玉藻前英俊的面容上,注意力得以转移,鼻息见得恶臭闻见却没有被放在心上,一步踩入粘稠绵腻的黑暗里,足尖戳进黑暗里,慢慢地顺着力道踩下,足跟落到地上,脚下的触觉就像是踩进了不断深陷的泥沼里。
灵压从足尖溢出,逸散进粘稠的黑暗中,在如若实质的黑暗中,灵压净化黑暗显得更加明显,修罗丸甚至能够听到他的灵压与污秽接触时发出的呲呲的声音。
很艰难地,修罗丸一步步往污秽深处走去,嗅着扑鼻的恶臭,强忍着粘稠绵腻的触觉,修罗丸的灵压先他一步穿过污秽,他虽然感知的不清楚,在这浓稠的污秽中间,存在着什么纯粹洁净到发光的东西。
在臭味里待久了,似乎就闻不到那一股臭味了,处于黑暗得不可视物的污秽里,时间的流速变得不可感知,修罗丸艰难地一步一步往污秽的中心走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有白色光亮从污秽里透了出来。
修罗丸继续往深处走去,逆着那一点透过黑暗的光亮,他迈出一步,这一步和之前凝滞粘稠的感觉并不相同,他的脚就像是穿过了一层屏障,踩到实地上。修罗丸有些惊喜,他一步迈出。
屏障之后,一片光亮。在黑暗中待久了,突然见到了光明,修罗丸努力地适应陡然亮起的光明,这才发现,在浓稠绵腻的污秽中央有着一小圆罩空荡的区域,明亮的光是从一把肋差上发出来的。
修罗丸走入光亮里,从肋差上发出的光亮耀眼而温暖,他朝着肋差走去,距离这把短刃越近,那种如风春风的感觉便越强烈,这把刀本身就在净化聚集于此的污秽。修罗丸走到肋差旁边,他仔细打量着这把刀,“咦?”他轻咦了一声。
这把刀散发出来他的气味来,修罗丸俯身嗅了嗅,这把刀——他判断着,这把刀似乎是用他的獠牙混合了什么东西锻造,修罗丸走上前,透过光,他看到,这是一把通体乳白的刀,不光是刀柄连刀刃都近乎于雪的颜色,刀刃上刻有花纹,刀柄上隐有流光。
这把刀在发光,它的光芒触及到污秽聚集而成的黑暗时,无声无息地将污秽抵消净化,修罗丸抬起手,握上了刀柄。
从肋差上发出的光芒在他触碰刀柄的一瞬间消失了,修罗丸一惊,他抬起头,肋差形成的光罩也在瞬间消失,污秽如同泥沼塌陷一样朝着修罗丸涌了过来,修罗丸抓住肋差,看着朝着中心涌过来的污秽。
修罗丸横刀举在胸前,他横刀一挥,灵压灌输入刀刃中,借着一挥的刀轨挥斩而出,一道灵压斩向了眼前一片的污秽,灵压冲过眼前的污秽,就在灵压扫过污秽的瞬间,沉淀下来的污秽被灵压抵消——说是净化并不准确,那一瞬间灵压扫过之后,聚集污秽的力量被逆转过来,变得中性近乎纯粹。
果然,这把刀能够净化黄泉的污秽。
修罗丸凝神静气,他的灵压从躯体里逸散开来,灵压艰难地穿过堆积凝滞的污秽,灵压每穿过一寸污秽就越艰难一些,每进一寸压迫在他身上的压力就更大一些,修罗丸闭上眼睛,耐心地操纵着灵压穿过污秽聚集的黑暗。
也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像是一根针穿过一片布料一样,修罗丸的灵压穿过污秽的最后一层,最后,修罗丸抬起手横刀胸前,一刀斩下,灵压穿过污秽,只是一瞬就那些污秽抵消净化,污秽逆转的瞬间,一股如同洪流般的力量随着扫过的灵压反向涌了过来。
那股纯粹的力量介乎于灵子与自然之力之间,汹涌地涌入修罗丸的身体,这股力量温暖又充沛,但是,一瞬间涌入修罗丸身体里的力量过于强烈,修罗丸几乎不受控制地化成了犬形,此时,修罗丸就像是个饱餐一顿之后吃撑了的人,他变作犬形,趴在了地上。
虽然还有黑雾弥漫的景象,但是周围的污秽明显淡了许多。
修罗丸饱腹之后困意上涌,他趴在地上,合目睡去。
在修罗丸陷入浅眠中,而在他昏昏睡着的时候,第一朵彼岸花在他的爪子尖的地方绽放开来,接着,就是第二朵,第三朵……
彼岸花从干枯龟裂的泥土里生长出来,花瓣细长弯曲,花蕊像鱼钩一样又细又长,一朵朵彼岸花挨在一起,从修罗丸所在的地方一直长到了污秽覆盖的边沿,这是一片一样看不到头的花海。
白犬就那么安静地趴卧在花丛之中,熟睡的白犬嗅闻着彼岸花浓郁的花香,在他睡熟的时间里,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