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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鹅眼中全世界最为可怕的妖物,双眼无神地垂下了手。

“为什么会提前出发了啊。”宝珠不解地自言自语,“明明上一世,他不是这个时候走的,是因为王兰贞跟李庆这件事吗?”

李挚已经走了,那,宝珠要跟上去吗?

若是李挚一个人走那条凶险的路,他只不过是一介书生,能活着从小妖们的手中逃出来吗。

这一世,他会不会提前了二十几年,死在了赶考的路上。

宝珠手指微微发颤,李挚留给她的信在她指尖轻轻颤抖。

“宝珠小姐,一别两日,不知你去了何处,无法当面对你说明,因临时要去县中拿到保举,料想要花费许多时间,唯恐生变,在下便先行一步,若是有缘,期待在仙渡府重逢。李挚。”

宝珠又低头看了一眼再熟悉不过的李挚笔迹。

一丝苦笑爬上狐妖小姐的面庞。

“不是说要等我答复,怎么自己走了,真是骗子。”

宝珠正细看李挚留下的信件时,写信之人已经乘着骡车到达了祁陵县城。

李挚下车后,给了赶车人几个大子,背着自己的箱笼朝着祁陵县县衙走去。

祁陵县被群山环绕,是一等一的穷县,县令在经济上做不出成绩,便发狠做起了县学,培养了不少读书的好苗子,因此文风颇盛,靠近县学的地方,有一整条街售卖笔墨纸砚。

李挚目不斜视地穿过了这条熟悉的街,来到了县衙门前。

但他并未像信中说的一般,去求取保举,而是抬眼看了看县衙旁的一张小门,确认了上头异人寺三个字后,低头走了进去。

第11章

在李挚踏入异人寺之前,张天师与裴天师正隔着一张长桌相对而坐,讨论王兰贞一案。

裴天师紧皱眉头,低头看着手中的册子,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

半晌后,她犹豫道:“这个案子,其实说来并不算全结了。”

张天师端着一杯茶,惬意地嘬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哦?怎么说?”

裴天师拿用布包好的铅块,指着册子道:“第一,我们在村里就讨论过,这个案子里有除了王兰贞以外的第二人手笔,王兰贞本人虽然认了,但我觉得她没有调换过金银茯苓花。”

“这一点确实。”张天师捧场地点了点头,“那第二呢?”

“第二,王兰贞从何处得知的恶咒?她说是许多年前从客人那里得知,我总觉得不对劲,什么客人会将这样的东西留给萍水相逢的……”

“嗯,也对。”张天师一边答应,一边给自己的茶杯中满上茶水。

“前辈,你有认真听我说话吗?”裴天师小圆脸皱成了一团,不满地看着张天师。

张天师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坐地更直了些,他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所以,小裴,你心中觉得,村里这些村民,谁更有嫌疑?”

裴天师思索了一会儿,不肯定地回答:“我首先认为是李挚比较有嫌疑,他对王婶的事也太上心了,还有据村民说,他身上被李庆下了咒,但下咒者却莫名其妙被反噬了,谁帮了他?难道真的是他运气好?”

张天师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催促道:“还有呢?”

“还有就是王兰贞的那个外甥女,一个弱女子,一个人跑到讣遐村来寻亲,怎么都觉得有些古怪。哦,还有!那李尧说不定也有问题。”

张天师失笑:“你这是把跟案子有关的人都怀疑了一遍啊。”

不过笑过之后,张天师收起了他身上的那股子不正经,对裴天师说道:“小裴,追求真相是一件正确的事,但你需要证据,你怀疑李挚、王兰贞的外甥女,你有证据吗?就凭你说一句,便要觉得他们都跟妖怪有关?”

“我……”裴天师想到她在王兰贞家中用过的那个没有指向性的罗盘,不由得心虚起来。

“你没有证据,对吗?”张天师一针见血地指出,“臆想不能充当证据。凡人总是畏惧妖鬼,做天师的,若是无凭无据怀疑旁人是妖怪,即便只是怀疑,你可知道你走后,那些愚昧的村民会怎么对待你的怀疑对象吗?”

裴天师一愣。

她从未想过这一层,自幼锦衣玉食的她,并不了解在闭塞的乡下,人和人之间的深层博弈。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对这个吊儿郎当的前辈服气了。

裴天师低下了头,小声道:“对不住,前辈我懂你的意思了。”

可张天师却不肯轻易放过她。

“我像你一样大的时候,也是刚刚做天师,心高气傲,总是觉得前辈们都是酒囊饭袋,并不认真想要斩妖除魔、保护百姓。”

“一次出任务,去到一个深山里的小村庄,那里十分的封闭,村民轻易不会踏出村子一步。”

“不过是简单的鹿妖侵扰村民,我们去将那鹿妖或赶走、或收服,便成了,偏生我要多想一步,我怀疑村中有一位女子与那鹿妖有染。但前辈们都装聋作哑,我不服,我当着村民们的面把事说了,你猜后头怎么了?”

“怎么了?”裴天师磕磕巴巴地回答。

“我话音未落,几个村汉当着我的面,举起柴刀便将那女子的头砍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