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接冯九珍相见。
绿绦上前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门很快被人打开,一个小厮提着灯笼,把两人领到了一间屋子前,小厮轻轻推开房门,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冯九珍踏过门槛进屋,李意正里头等着。
“民女甲州冯九珍见过王爷。”冯九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李意着一身白衫,看起来就像是个文弱书生,身上没有半分纨绔的架势。他从冯九珍进来就一直盯着她看,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姑娘手里为何会有我五弟的玉佩?”
冯九珍大大方方地任由他审视:“实不相瞒,我跟平王已在甲州成亲,这玉佩是他送我的聘礼。”
“聘礼?”李意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从未听李完提起过这件事。
“是聘礼,平王在出征前娶了民女,所以民女的父亲才替平王筹集了粮草钱。”
“怪不得……”李意收回目光,看起来像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李意又问道。
冯九珍又朝李意行了一礼,直接开门见山道:“民女初到王城,突然听闻平王路上遇袭,心里担忧,故而前来找宁王问问究竟。”
“我也是才得到消息,说是北冽国的奸细混在军中,趁五弟不备,刺杀了他,五弟于两天前已经遇刺身亡了。”李意说着长长叹了口气,面上的无奈和担忧不似作伪。
冯九珍问道:“那王爷得来的消息上,可有说见到平王的尸首?”
李意摇了摇头:“未曾,只说是摔下了悬崖。”
“那就对了,”冯九珍说道,“平王只是掉下悬崖,最多是生死未卜,为什么传来的消息却说平王已经死了?平王十三岁就进了军营,历经生死无数,反正民女是不信他就这么死了的。而且消息中说平王是被北冽国奸细所杀,这实在可笑,北冽国已经战败,兵马损伤无数,此刻刺杀平王只会惹怒圣上,让北冽国的处境更加艰难,于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李意闻言,苦笑一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没有想过,五弟这次大胜而归,背后又有你们冯家的支持,我那几位好兄弟,恐怕早就看他碍眼了。”
“看他碍眼的还有赵云朗这个乱臣贼子。”冯九珍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顿了顿,李意又叹息着说道:“可我知道了这些又能怎样?五弟恐怕早已经凶多吉少了。”
“民女恳请王爷救救平王。”冯九珍突然跪地,恳求道,“民女相信平王吉人自有天相,此刻必定还活着,因此民女斗胆请王爷多劝劝皇上,免得皇上受人蒙蔽,以为平王真的死了。如果皇上此刻放弃对平王的搜救,以平王现在的处境,恐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啊。”
“你快起来,”李意弯腰扶起她道,“李完是本王的弟弟,不用你来求我我也会救他的。”
“王爷顾念手足之情,民女替平王谢过王爷。”冯九珍起身后,又朝李意屈膝行了一礼,然后指着绿绦脚边的箱子说道:“民女还准备了些银钱,王爷尽管拿去打点,如果不够,再着人知会一声,我随时让人来送。”
李意张口刚要拒绝,冯九珍又先一步说道:“我一心想帮平王做点事,可惜一无所长,也就钱多,还望王爷不要推辞。”
想起来甲州冯氏的名号,李意最终还是点头收下了那箱子珠宝,想劝动他的父皇,恐怕还真要买通几位近臣不可。
李意朝外头的天色看了一眼道:“夜已经深了,姑娘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让人通知你的。”
“谢过王爷,民女告辞。”冯九珍并没有多做纠缠,识趣地带着绿绦离开了。
主仆二人从宁王府出来的时候,月亮恰好隐进了云层里,整条路上变得黑漆漆的,再加上呼号的风声,还真有些渗人。
绿绦十分怕黑,她提着灯笼紧跟在冯九珍身旁,没话找话说道:“小姐,你说这宁王真的会帮咱们找姑爷吗?”
“反正不会害他就是了。”冯九珍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那小姐你是怎么知道姑爷没死的?”
“做梦梦到的。”
“啊?那你是怎么梦到的?”
“……快走!”
两人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回到了鲁国公府旁的院子里。
院子里灯火通明,苏月和巧云守在门口,见两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不由长吁了口气。
巧云接过冯九珍的斗篷问道:“小姐,厨房还备着热水,您今晚还要沐浴吗?”
冯九珍打了哈欠道:“嗯,让人送我房里来吧。”来往宁王府的路上风尘大,睡前还是要再沐浴一次的。
热水很快送进了冯九珍的寝室,巧云早就铺好床铺,伺候冯九珍沐浴完,就扶她上了床。待她躺好,巧云又解开床上的帷幔,熄了灯,然后去了一旁的隔间里守夜。
冯九珍闭着眼躺在床上,回想起今天一天发生的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她刚把身体躺平,突然有什么东西透过帷幔滴在了她的脸上。她伸手摸了摸,黏腻腻的,还带着股腥味。
冯九珍下意识地起身朝帷幔上的房梁看去,恰好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
她心里一惊,可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那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