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身后震天阶的一声巨响,瞬时之间飞沙走石,灰尘弥漫,两人刚才所蹲的地方,已经被突然崩塌的土台垒起了一座小山。那地图也被压在了山下。
周涛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地发抖,颤声道:“明寒,要……要不是你反应够快,咱俩都要给活埋了!”
明寒说:“土台风蚀严重,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绕路就绕路,不要为了节省一点汽油,把小命都丢了。”
周涛说:“对,等左文文开车过来,就给她说。”
谁知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却等来一个坏消息,左文文在对讲机里说:“不好了,周汉民找不到了!”
明寒吃了一惊:“你说什么?怎么会找不到人了?完毕。”
左文文说:“他说下车去方便,就一直没有回来了,会不会……跑去找你们了?完毕。”
明寒说:“你和钟小成继续在周围找找,我们一路走回去,看能不能遇到。完毕。”
左文文说:“我开车来接你们?”
明寒说:“别,万一周汉民找回去,见不到车,还以为我们丢下了他,而且沙漠环境复杂,车一动,就找不到原来的位置了。完毕。”
左
文文说:“是,完毕。”
明寒说:“把车灯打开。完毕。”
放下对讲机,明寒和周涛一路往回走,边走边东张西望,但一直回到越野车旁,也没有看见周汉民。
钟小成说:“周汉民说他出去方便,我们开始也不在意,谁知道去了老半天也没有回来,我和左文文才着急了,出去找他,哪儿又能找得着?”
明寒说:“他朝哪边走了?”
钟小成指着不远处一个小沙丘:“喏,就那边,也不远呀。”
明寒径直走过去,说道:“没有看见脚印?”
钟小成说:“那会儿刮了一阵狂风,脚印都给抹平了。”
四人走到沙丘后,只见除了黄沙,还是黄沙。
周涛说:“钟大哥,你确定周汉民是朝这边走过来的?”
钟小成很肯定地说:“没错,就是这边。”
明寒心想:“这就奇怪了,沙漠虽然环境复杂,狂风一吹,沙地往往就改变了形状,但这么近的距离,也不可能迷路呀。”一时之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四人束手无策,只好回到越野车上,唯有寄希望于周汉民自己找回来了。
明寒说:“你们三个睡,我守夜。”
钟小成说
:“你开车的时候我都在睡觉,还是我守夜吧。”
明寒点点头,紧紧身上的衣服,合上了眼睛。
入夜以后,气温陡降,明寒躺在车里就像躺在冰箱里一样,他真担心,周汉民熬不过今晚的寒夜。
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随着太阳升起,气温越来越高。到了中午,越野车更是闷热得像个蒸笼。
周涛说:“我们不可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吧?”钟小成、左文文一起看向明寒,等他拿主意。
明寒点点头,心想如此下去,四个人都得被拖死。终于下了决心,发动汽车斜斜驶向土台区一头。
明寒本要驾车绕行过去,但接近土台的时候,发现这边土台很是寥落,从中间穿行过去,并没有多大的危险。于是一转方向盘,行驶了进去。
进入土台区没有多久,明寒赫然发现,地上一串脚印,在土台之间来回穿梭,失声惊道:“这……是不是周汉民的脚印?!”
副驾驶座上的左文文说:“不会吧,这儿离我们昨晚停车的地方,最少也有五十公里呢!”
四人赶紧下车,顺着脚印往前走,只见脚印围绕一个大土台绕了不知道多少
圈后,才延伸向了西南方向。
左文文说:“周汉民肯定是天黑看不清楚,一直再绕。”
钟小成说:“也不一定,万一是遇到了鬼打墙呢?”
明寒素来不相信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但听到“鬼打墙”三个子,还是毫无来由的,身上一冷。
脚印在土台间绕来绕去,时不时又围着某个土台转上几圈,四人被绕得晕头转向,大汗淋漓。
钟小成突然颤声道:“这脚印肯定是鬼魂留下的,让我们一直跟着走,直到累死!”
虽然光天化日,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天上,但钟小成这句话一说出口,明寒三人登时鸦雀无声。彼此对视,身子都不由一抖,脊背上一股寒意,直透下去。
左文文颤声说:“钟……钟大哥,你可别尽说话吓人。”
明寒定了定神,说道:“大白天的,有什么鬼不鬼的?不过土台区太大,倒得提防迷路了,走不回去。”说着用几块碎石,在地上摆了个箭头,标记走过的路线。
如此边走,边在地上摆箭头,四人跟着脚印又走了大半天,又累又渴,喉咙中如欲冒出火来。
突然之间,明寒和周涛惊讶得发现,他们来到
了昨晚的白骨地。
而周汉民的身体,就直僵僵的倒在白骨地边缘,脊背朝天,口鼻流血,一只手伸得笔直,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
明寒抢上几步,伸手一搭周汉民的颈动脉,人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