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喝问,李成博立时收拾心神,大声答道:“前辈吩咐,在下必定照办。”
“你说什么?”
“我说必定照办。”
“我听不明白,你究竟在说什么呢?”
“我……”
李成博还想解释,可是,只说出一个字就反应了过来。此刻,跟他说话的不是尸骸,也不是棺椁里的骷髅头,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抬眼望去,发现武警战士正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他又看向前方,发现那具要他去唐家报信的尸骸依旧背靠着棺椁坐在那里,但那副棺椁却是紧闭着的。
李成博是个才思敏捷的人,他立刻明白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武警战士一定是没看见,或者,刚才两副尸骨的对话只是一种除了他才能看见,而旁人无法觉察的现象。
愣了几秒之后,李成博便飞快地站了起来,对武警战士说了一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说完,拉着武警战士便朝石室外飞奔。
听到这里,周文已经知道李成博之所以能看到两副尸骨对话,一定是能致人幻觉的红神所为,那两团眼珠似的红色物体,必定就是红神。
同时,他也明白,玉印的主人,那副尸骸,可能就是当年失踪在鬼帽山山洞里的“金毛尸王”金永良,因为,玉印上就刻着“金”字。他想,看样子,当年金永良没能逃得出来死在山洞里了。
可是,周文不明白的是,如果李成博见到尸骸说话是幻觉所致,为什么尸骸所言与现实吻合?尸骸要李成博告诉唐家人不要找它,肯定是指它已死,再寻找没有必要;而尸骸所说的唐家它的兄弟,一定是指唐长彪的爷爷唐坝生。
按理,幻觉如同做梦,应该是无逻辑可寻的,但现在,李成博讲述的一切,特别是尸骸所托,与实际发生过
的事情相互关联,这种现象着实令周文感到迷惘。
“那你在上坝村的时候为什么没说这事?”周文觉得,没必要再去思考李成博怪异遭遇的合理性,也知道不会思考出结果来,他很实际地向李成博提出了疑问。
“呵呵。”李成博讪笑一下,说,“我这不是担心说出来之后,这物件会被唐家人拿了去嘛。”说完指了指玉印,又解释,“再则,就算我说出来,人家能信嘛。”
是啊,唐家人怎么可能相信这种几近荒诞的事情。周文想,李成博采取沉默,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有些事情与其说出来遭人质疑,还不如烂在肚子里;这也符合派出所领导的指示:鬼帽山发生的一切,必须烂在肚子里。
鬼帽山经历可以保密,但周文觉得,日本人在鬼帽山的行动还是要聊一聊。他说,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当年日本人似乎有个专门发掘中国古墓的计划,玉女潭、鬼帽山,甚至还派兵在苏浙皖交界区域内寻找;由此他怀疑,在日军侵华期间,是想通过盗掘中国古墓来掠夺宝藏。
李成博与耿爷赞同这样的说法,毕竟,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日本人坏事做尽,杀人放火都不罕见,盗掘古墓就更不在话下了。
过了一会,谈话以耿爷没收了玉印告终。
对耿爷的举动,李成博从心里到嘴上没表现出半点不乐意,之所以他能这样大度,原因很简单,耿爷无亲眷,孤家寡人一个,最亲的只有李成博这个宝贝徒弟,玉印放耿爷那里,等同帮李成博保管,最终,东西还是李成博的。
傍晚时分,汪诚夫妻从常州回来了。
一进门, 汪诚放下手里的锦盒,说,壶拿到了。
周文感到兴奋,问汪诚购买这把壶花了多少钱?
没想到,汪
诚说,人家没收钱。
“没收钱?”周文觉得很难理解,“怎么可能呢?这把壶少说也得好几万。”
汪诚笑着解释:“呵呵,我见了面后才知道,壶的主人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当年,我爷爷南下的时候,他们一起来的宜兴。后来,我爷爷来了丁蜀镇,这个亲戚呢,留在宜城做些小买卖。1944年夏天,他去常州发展,这壶就是临别时我爷爷送给他的礼物。当时,我爷爷还特地关照,要他尽可能不要把壶转给别人。”
“哦?不要转给别人……”周文若有所思,猜测,“我觉得这把壶很有可能就是虎王秘籍里的一把。”
“嗯。我也是这样想。不过,回来之前我仔细看了这壶,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汪诚边说,边打开锦盒,取出里边的紫砂壶。
周文发现,与上一把壶有区别的是,这把壶的料子不同,是用上好的紫泥做的;壶上镌刻的画面也有了变化,尽管雕刻的还是猛虎,但老虎的眼睛居然流出了泪。这样的刻画,让几人觉得不解。
周文说:“撇开画上的猛虎落泪不说,这把壶有个让我不解的地方。你们瞧,这壶无章无款还有得解释,符合民国时候做壶的特征。可是,刻了画面通常会刻文字,但这把壶上什么字都没有。这就难以理解了。”
汪诚摸着下巴做出思考状,良久才说:“我也觉得奇怪。按理……就算不落章款,也得有句铭文吧?但是,什么字都没刻。”
正说着,他的小女儿拿着小手电蹦蹦跳跳跑向二楼,摇曳的手电光照射到正盯着壶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