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跑了……这话要是普通人听了,估计得吓得直接送走。
不过我可不是普通人,刘三利一家也都是家传执事,这种事情虽然不常见,也都听过。
倒是周小可没经过这种事,不过她可不怕,毕竟有我在呢,她是觉得新鲜,一脸兴奋地问道:“尸体跑哪去了?咱们看看去!”
刘三利说:“尸体跑去村口大树那里了,我哥正找绳子捆尸呢。”
这时,刘大利拿着一捆绳子出门了,我们赶紧跟上。
还没到村口,远远地就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惊慌失措地对着大树指指点点。
刘大利吆喝道:“来了来了,绳子来了。”
众人赶紧让出一条路来,让他进去。
我们也凑近前去,搭眼一看,只见一个身着寿衣的老太太,两只手直挺挺地插在树干里,脸冲着大树站着。
老太太此时应该已经是僵硬状态了,身体崩得溜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刘大利叫了一个小伙子,两人一起上前,用绳子将老太太一圈一圈地捆上,嘴里念叨着:“一捆神,二捆仙,三捆四捆把魂牵……”
这种民间土法倒挺有趣,我此前从未见过,不由得生出了兴趣。
捆完,留了一个绳头,几个壮
汉上去帮忙,一起发力,将老太太拽倒在地。
再看树干上,十个手指印深深地嵌在里面。
周小可吐了吐舌头:“居然真的有诈尸这种事,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我微微一笑说:“人有三魂七魄,魂管精神,魄管身体,但凡人死后,胸口都会残留一口生魄,下葬后会慢慢随土化了。要是没下葬前被猫狗等长毛的小动物冲撞了,动物的魂就会附在尸首上,激活了残存的魄,就会诈尸。只是这种情况一般都不会持久,等那点残存的魄被用光了,就会彻底死了。”
刘三利在旁边一脸狗腿笑:“我们家先生……就是厉害,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啥都明白。”
尸身此时已经僵硬了,旁边帮忙的扛过门板来,用门板抬着回去。
周小可指着尸首问:“那现在她都诈过一回了,是不是就安全了?”
我迟疑着没有回答她,总觉得有些异样。
将尸身抬回老罗家堂屋后,几个人一起动手,搬的搬抬的抬,又放回了冰棺之内。
刘大利皱着眉头,心事重重,跟死者的儿子商议,要连夜把尸身烧了。
死者儿子一听就不乐意了:“那这么能行?今天是停灵的第五天,不当不正的,
要么三天要么七天,五天出灵算这么回事?”
刘大利为难地说道:“这诈尸百年难遇,我也就是听长辈们说过几嘴,具体该怎么处置我心里也没个谱,一旦再起尸了,我就没办法了。”
死者儿子摇头不许,坚持一定要停满七天,而且还不许烧尸,要正常土葬。
刘大利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周小可在旁听了,悄悄地替他打抱不平:“这主家不是难为人嘛,这老太太都这样了,还不肯烧,回头闹出点什么大事来,有的他后悔的。”
刘三利见哥哥为难,就来请教我:“先生,依你看,这个尸首现在老实了没?”
我看着冰棺里的尸身,只见老太太露在外面的汗毛都是竖起的,头发也根根竖起,只是被挽着的籫压着,不明显罢了。
见此情景,我摇了摇头,这是明显的起尸征兆。
刘三利哀求道:“先生,你本事那么大,帮帮忙压制一下。”
“行,给我一块钱。”
刘三利还以为我是要用钱币做法,搜遍全身都是纸币,好容易口袋里抖落出一个钢镚来,赶忙递给我。
我收起硬币:“行,这是你花一块钱雇的我。”
周小可在旁帮忙解释:“乘风给人看
事得收钱,不然出师无名。”
刘三利这才恍然大悟。
周小可又笑道:“便宜你了,乘风看事可是十万起步的,上不封顶!”
我笑着白了她一眼,在火盆旁拿起一张待烧的黄纸来,用手指在上面虚空点划,画了一道定灵符,叫刘三利打开盖子,贴在尸身的脑门上。
符纸一贴上,尸身竖起的汗毛瞬时就伏贴了。
我看了看,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不过面上还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好先这样了。
“这样就行了,应该能够挺到出殡那天了。”
刘三利这才放下心来。
我和周小可毕竟不是主家的宾客,不好多呆,看看再没什么事了,就回了刘三利家。
我们几个回到他家,饭桌还没撤,一盆小鸡炖蘑菇已经油冷汤凝。
老刘太太热情地张罗着,打算开火把菜热一下,我赶忙拦住。
农村开火麻烦得很,都是大锅大灶,不比城里的液化气,一点就着,老太太对我这么热情,我也不好意思太过麻烦她。
乡村的夜晚没有什么消遣,我和周小可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乡下地方没有什么光污染,只见一挂银河横跨九天之上,繁星点点,璀璨夺目,周小可
仰着头,几乎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