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不爱妾,什么情意不情意的,连带着小妾和那些个?发热的仆从,赶到城外全?给活活烧死了。
卖油郎说到此处,忍不住痛声骂了那县老爷一回?,心里痛快了些,方继续说道:“他以为这样就作?罢,却不知道,肥头?县从凤阳城过来的人可不少,多少在?那凤阳城做工,那头?不对?劲匆匆回?肥头?县避难,又引得许多人开始发热,如今那头?来的人,我们都?是不愿意让进镇子的。”
而他的这一番话,阿拾三人心中都?是一片惊恐,哪里还敢继续往肥头?县去。
所以听到他这样劝,也?立即朝他拱手作?揖,“多谢大哥如实相告,你这是救了我们几个?的性命呀!我兄弟几个?这就立即回?去,也?好告知父老乡亲,防备着凤阳城的来人。”
卖油郎听了他这话,十分欣慰,“好兄弟,你们快家去吧。”随后蹲下身挑起担子,也?摇摇晃晃往镇子方向去。
见他走远了,明淮就立即担心起来,“那袁家湾的马大哥他们是好人,如今那里遭了难,也?不知他们如何了?”
阿拾见他担心青龙帮,忙安慰道:“不妨事,你小姨早前将我抄的防疫方子给了他,就是怕他们在?外面,这世道又乱,常常死人,顾不上处理尸体,容易引发时疫。”
然话虽如此,阿拾也?知道,天意难测,这时疫诡异,哪里能百分百预防着?何况也?要看各人的体质。
可纵使现在?担心,也?是无法的事情。而且他也?没有什么良方能治这时疫,更没有这么多资源人脉,心中虽是可怜这千千万万老百姓,却也?无能为力。
再有,即便有法子,这会儿也?是鞭长莫及呀。
圣元才成婚,家中有妻子悬望,自然是不愿意在?外继续冒险一分的,便只?劝着傻愣愣站在?这里的两人,“如此,咱们快些回?去才好。”
阿拾回?头?看了看这并没有多少户人家的马蹄镇,只?觉得此处也?未必安全?,所以朝着旁边那小坡上爬去,向那挑着担子走远了的卖油郎喊:“大哥,此处怕也?安全?,你们早些做好打?算才好!”
想了想,又忙添一句:“你且稍等?我片刻。”
卖油郎本听到他的高呼声,心中也?是颇为感动,想着这年轻人倒也?有几分善良,后又听得叫自己稍等?,也?是耐心地放下了担子,将扁担搭在?两个?油桶上,自己坐在?扁担上等?他。
阿拾跑得气喘吁吁,但为了以防万一,又未恐对?方担心,所以他并未完全?靠近,而是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我这里早年意外得了一个?防时疫的良方,不说十分有效,但总归是有些作?用的。”
随后便念起方子,什么药材又要多少钱,煎熬时长多久,水要多少。
他一口气念完了,才问:“大哥可是记得住?”
“记住了,难为小兄弟你了。”卖油郎也?没有想到他这般实在?,虽自己不懂医理,但大部份药材都?是时常听说的,显然这小兄弟也?没有拿自己开涮。
何况自己记着了,回?头?也?拿去找镇子上的大夫,真假自然晓得了。
“如此,那我便告辞了。”阿拾说罢,便也?转身朝着等?他的圣元和明淮跑去。
卖油郎这才像是想起什么,摸出自己怀里包着的两个?饼子,想追去送给阿拾送药方之恩,但没想到眨眼间,人影子都?没了。
一时到叫他倒是不确定了,刚才那小伙子果然是到自己跟前说了一个?防时疫的药方?还是自己的幻觉?或是老天爷怜他们,特意派来了圣药真君门下的弟子前来?
但也?不管是真假了,只?牢记着那药方子,也?不先忙着挑担子,扔这里自个?儿快快跑回?镇子上,把药方给郎中瞧。
而阿拾他三人,如今原路返回?去。
只?是早没了先前的探究好奇心,唯有满腹的沉重。
虽说自打?前朝覆灭,诸侯争霸开始,这天下的黎民们就没有过一回?安生日子,频繁死人更是常有的事情。
然,那天灾尚且可以理解,可这一次的时疫,分明是人祸啊!
在?路边休息补给的时候,阿拾越想越气,忍不住一拳打?在?旁边的树杆上,那明淮见了,只?叹着气劝解:“气又有什么用?难不成当时咱们在?城里,就能给那些尸体埋了烧了么?未必的,我也?是在?那凤阳混了一阵子,这专门管尸体的,都?是达官贵人们的三亲六戚,是个?顶顶肥的缺,哪里会叫人去插手,遇着多管闲事的,只?当是要抢他们的饭碗,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你的命呢!到时候怕是行好事的本身还要比那些尸体都?先发臭呢!”
圣元听到他这个?话,也?颔首附和着:“这个?差,听着不体面,但油水多,接手了的人,都?是不许哪个?多碰一分的。”又说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那管这义庄的,原本是一个?二品大员小妾的娘家人。
但是人家其实并未亲自去做,而是拿个?一二两银子,另外去雇佣了几个?没得子女的老头?来看着,朝廷给的丰盛银两,就这样轻而易举揣口袋里了。
还不耽误自己去做另外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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