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只盼着这一年风调雨顺,得些好日子过。”说罢,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来,叹着气道:“这也算是苦里找甜。”
顾小碗听着这些话?,心头不免是生出些感触,想起自己?自打到这个世界后,看着这一具健康身体,还没高兴多?久,过的便都是这种提心掉胆的日子。
怨天尤人她也是有的,但更多?的时候还是自己?给自己?找希望。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帮粗糙汉子,竟然也会?自我寻求精神期待。
夜里,那弯半月逐渐被铅灰色的云层遮去,层层叠叠,夜色便越来越暗,到了下半夜的时候,顾小碗听到窗外传来沙沙的雨声。
是今年的第一场春雨终于来了。
说起来,自打正月后,这天气都极好,风和?日丽,大部份时候都能瞧见那太阳。他们?这里有山泉水,自是感觉不到一个多月没有落雨的干燥,所以压根就没有意识到,这春雨来得比往年迟了许多?。
下了雨,山洞门口喝酒的男人们?也都跌跌撞撞往家里去。
只是喝醉了的,步伐蹒跚不稳,又要爬阶梯上树,顾小碗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尤为担心,生怕他们?就这般摔下来,折了手?脚可好?
便只得起身,将那石雕细腰灯盏里的松油灯点燃,随后朝窗口探出头去,喊着树对面的何望祖跟苏秋子。
两人睡得迷迷糊糊,让她喊醒来,揉搓着惺忪睡眼凑到窗口,“小姨咋了?”
顾小碗指着下面那些移动的黑影,偶尔还能听到摔跤声,“喝了不少,只怕也是半梦半醒的,你们?起去瞧一瞧,看看都还有谁,给送他们?各自的树屋去,省得摔了。”
两人一听,虽是不愿,但也没办法,嘴里低声埋怨着,披着衣裳下了树屋。
外头便是一阵折腾,想是有人被送回?去,将他们?自家的媳妇给惊醒,所以邻里传来几声怒骂,又有那慢吞吞爬楼的声音,一番折腾,终是在半住香后,重新?安宁下来。
而且也不出顾小碗所料,翌日那喝酒的大部份没起来,正巧这天也还落着雨,林间到处都是一片潮湿,倒也没有去吵他们?。
何望祖那里按部就班地将牲畜从山洞里赶出来,又捡了些鸡蛋来,递给了顾小碗收着,“槽子下面,还要挖个池子出来才是,这些鸭子整日全挤在那水沟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快活,都不爱下蛋,你看这一篮子几乎全是鸡蛋。”他一边说,一边指着篮子里的鸡蛋。
孟先?生今儿也醉了还没起来,顾小碗想着也上不成课,便道:“那你看看咱有几件蓑衣?吃过饭,你喊几个人跟你去挖?”
“也行?的。”如今的何望祖倒是勤劳,丝毫不觉得半分辛苦,或是自己?又比哪个多?做了几分。
果然,这吃完饭,他喊了皮头他们?几个有力气的兄弟,方小目兄弟两个,又有东门铁匠的二徒弟二胖一起,便去槽子下面挖水塘。
那头黑山羊今儿老?实了许多?,也有可能是今天下了雨的缘故,给摘了笼头后,喂它吃草添盐卤岩,都没有攻击人。
只不过也不敢大意,暂时先?隔开关,吃完后也是套上笼头。
下了雨,蓑衣几乎都被何望祖他们?穿走了,女人们?也继续坐在自家屋廊下捻兔毛线,他们?现在就指望着在秋天之前,能将这些兔毛线都织成布匹,到时候等?到寒冬腊月里,再外套上兔皮衣裳,定然是能防寒的。
顾小碗和?鲁石匠坐在山洞门口的棚子下面捶打树皮,何穗穗姐妹俩在那裹松油缠火把,其他的人三三两两的,都是有活儿在手?里,小一些的孩子们?则蹲在一头玩耍,过家家。
何荆元睡到下午才起来,脚步都是虚浮的,吃了饭摇摇晃晃竟然要去做织布机。
这叫顾四?厢好生嫌弃,见他一连锯坏了好几块好板子,心疼得要命,也不怕淋雨,急急忙忙从树屋前跑来拦下他,“你现在倒是急起来了?早些时候作甚去?可别在这里糟蹋板子了,回?去躺着吧,明儿再说。”
顾小碗方才已经劝阻过了,但是何荆元那酒意未退,打了鸡血一般就是一定要做个织布机出来。
而现在她身旁的何麦香听到她娘的话?,忍不住低声和?她姐姐说道:“娘咋可惜那板子?我还以为她担心爹锯着手?指呢!”
何穗穗嫁了人,也是奇怪,成了婚后就像是一下成熟稳重了许多?,听了她妹妹的话?,颇有些责备,“别乱说,小心一语成谶。”
只是几乎是何穗穗话?音才落,就忽然听得她爹娘同时叫起来,几双眼睛本能转过去瞧,只见何荆元已经扔了锯子,右手?紧捏着左手?的食指,指缝间满是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流出来。
这下不只是她,顾小碗和?鲁石匠都惊呆了,瞠目结舌,虽然知?道与何麦香无关,但还是忍不住齐齐朝何麦香瞧去。
那边顾四?厢又气又急,“叫你停手?偏不听,这下可好了?”一面急得到处找蜘蛛网。
没得蒿草时候,都是在到处找蜘蛛网来覆盖在伤口上,试图以此来止血。
好用是好用,但也有感染的风险,但这不在当下考虑的范围里,因此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