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传来,晏伽心中一动,立马上前徒手抓住了那黑蛇的脑袋,狠命一掰,只听得咔嚓一声,黑蛇上下两瓣嘴被生掰了个巨大的豁口,无力地向两边垂去。
顾年遐趁机脱身,将黑蛇反压在身下,而孙渠鹤的剑也劈了过来,几道剑光流转,黑蛇的身躯被斩作数段。
大小姐绝好的身手,落地一个打挺起身,将长剑钉入黑蛇的脑袋。晏伽紧接着落下雷阵,混沌之躯在风啸雷鸣中飘散成烟,彻底消失了。
“我爹在哪儿?!”孙渠鹤推开人群,皱眉问,“孙敬帷呢!”
晏伽转回身,冲人群里喊:“大小姐兴师问罪来了,不想死的赶快站出来!”
孙渠鹤急忙按住他:“你喊什么?!罢了,我自己来。”
转眼间,整个平水山庄就和弦无双一起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得再无半点痕迹,原本的山庄坐落之处,唯余一道混沌撕裂留下的深渊裂痕,那之中还残余着一些黑雾,但都已不成气候了。
孙氏的弟子都有些发蒙,不知道自己的门派为何在转瞬之间便不见了,看到孙渠鹤来,一时间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小姐!”
“你们怎么样?”孙渠鹤看到他们傍身的仙宠都已不见了踪迹,不由得心中咯噔一声,“法力运转如何?”
几名剑宗弟子试着运转法力,却发现体内气脉不知为何变得十分微弱,丹田几乎无法运气,拼尽全力也只能挤出一点法力来。
孙渠鹤眼见到这些人的反应,脸色越发难看,却还怀抱着一丝希望:“御剑呢?驱使法宝如何?”
结果并无什么区别,这些弟子连最基本的御物之法都已经使不出来了。
“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一名弟子茫然道,“刚才消耗了太多法力吗……也不应当啊?”
孙渠鹤如坠冰窟,她没有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隐忧竟然成真了。不过这一切其实早有预兆,自她从晏伽那里知晓那些仙宠的真面目时,就已经无力阻止了。
这些剑宗弟子体内的修为,被混沌吸干了。
孙敬帷从人群中挤出来,气喘吁吁,跑到孙渠鹤面前:“大小姐,你没事吧?”
孙渠鹤盯着他,沉声问:“你呢,孙敬帷?”
孙敬帷迟疑了一下,依言运转心法,将随身的佩剑抬到空中,挽了一个剑花:“我的法力无恙,大小姐。”
孙渠鹤微微松了口气,再看周围神色开始慌乱的弟子,艰难开口道:“你们都不必试了,等下随我回去,好好休养,我来想办法。”
这时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叫喊:“等等,我的法力……我怎么也使不出法力了?!”
与从云学宫那时如出一辙,先前豢养仙宠的那些人很快便一个接一个地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力不知何时已经虚弱得聊胜于无了。
顾年遐吐掉口中残余的混沌之气,嫌弃地抖了抖毛,折回到晏伽身边。所有人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凶神恶煞的魔族,纷纷骇然,如临大敌地围住了顾年遐。
白狼清冷的眸子环视了一圈,落到晏伽身上,有点不开心。
“都看什么看?刚才被弦无双吓得抱头鼠窜,这会儿倒是想起来耍威风了?”晏伽冷笑了几声,“都往后滚一滚,我看谁敢欺负他。”
“欺负?他是魔族!”一人喊道,“还有你,晏伽!仙道叛徒,你还敢现身?!”
晏伽懒得搭理这些挑衅,摸摸顾年遐的颈毛,后者温顺地垂头,很快又变回了人形。
唯独展煜和萧千树脸上没有震惊,反而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复杂。
三个人时隔三年,再次这样面对面站着,一时间谁也没先开口。
“怎么了?”晏伽忽然笑起来,“不来对着我声泪俱下地感念一番么?”
展煜动了动嘴,似乎是低声骂了一句什么,接着快步走过去,张开手臂抱住了晏伽,萧千树也被他一把扯过,三人紧紧拥在一处,晏伽被夹心儿似的挤在中间,几乎喘不上来气:“松手!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你要死就死透一点!”展煜语气激动,又带着一种无端的忿然,“死了一次又跑回来,你耍我们?!”
“阿晏!”萧千树也说,“你还好不好?”
“再不放开我,”晏伽咬着牙吐出一口气,“我就真的死透了。”
顾年遐伸手将晏伽从人堆儿里扒拉出来,警觉地护到身后,“不要这样动他,他身上有伤。”
展煜这会儿才像是想起什么,看着顾年遐,正色问道:“你与他,已经都说开了吗?”
顾年遐满脸不解:“嗯?你们认得我吗?”
晏伽也挺直了脊背,直勾勾看着展煜:“你说什么?”
“怎么,你们都不记得?”展煜的语气添了几分疑惑,“这个魔族不记得倒也在意料中……晏伽,你脑袋撞坏了?也不记得了?”
“究竟是什么事?”晏伽不悦地踹了他一脚,“有屁快放。”
展煜和萧千树彼此看了一眼,有些支吾,在晏伽逼问的眼神下,只好开口说道:“七年前,我们一同下山云游时,你非要多管闲事从那些猎兽贩子手上救下一只受伤快死的小白狼,带回来养了大半年才放跑,难不成你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