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榷嗓子哑了,这个音节是从嗓子的缝隙里挤出来的,变了调。
“不管是作为朋友,或是作为……我都希望你能轻松的生活,把自己的快乐放在第一位。”
那个被风带走的单词,不知道是本来就说得很轻还是风太大蒙住了沈榷的耳朵。
他没有听见。
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心中的雀跃下一秒就会化身成叽叽喳喳的喜鹊,在他的心里叫个不停。
心脏跳动的声音过于巨大,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连带的,眼眶也有些酸涩。
也许是风吹得力量太大,一颗泪水悄无声息滑落。
这一瞬间,沈榷想的是:幸好,伽涟没有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你学过心理学吗?”
“没有。”伽涟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看起来像是会刻意学习揣摩别人在想什么的人吗?”
沈榷摇头:“因为你总是能看透我的想法,我觉得有些奇怪。”
“也许是与生俱来的?”
伽涟没有告诉他“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无需刻意学习,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看透他所有意图”,他怕说出这种话会吓跑沈榷。
无数遍在心中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只是意志力崩溃的那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他也不清楚。
沈榷,那个无数次刻印在他梦中的名字,今晚也会出现吗?
沈榷回了家,洗了澡后躺在床上。
身体无比疲惫,但是怎么都睡不着。
他的心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动荡,变得难以控制又难以捉摸。
不知道原因。
伽涟说过的话无数遍在他脑海中重演,和这些话一起出现的,还有伽涟的脸。
即使是在月色下,也挑不出半点瑕疵。
不对,也许是有的。
伽涟今晚说话的时候,避开了沈榷的眼睛。
像是逃避,也像是克制。
这个梦来得如同洪水猛兽,一瞬间就让沈榷沉浸其中,久久无法醒来。
梦里。
是一片漂亮的紫藤花。
闻过无数次的紫藤花香气依旧让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紫藤花时候的喜悦。
花瓣落在了地上,踩上去就会留下脚印。
他穿着一身白色衣服,与这些花朵格格不入。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清冷,却不会感到疏离。
“沈榷。”伽涟唤他。
这是第几次在梦里用这个口吻叫他?沈榷已经记不清了。
身体的本能却依旧告诉着沈榷,此时应该怎么做。
如同前几回那样,他朝伽涟走过去。
但是伽涟太远了,无论他怎么走都走不到对方身边。
脚下的步伐渐渐加快,从走到快走,从快走到疾跑。
和张开手的伽涟撞了个满怀。
温暖的怀抱连同着头顶香气扑鼻的花,包裹着沈榷。
伽涟捏了下他的鼻子,轻轻笑道:“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是了,他终于想起来了,他其实也是个小孩,是个外表长成了大人的小孩。
会害怕,会没有安全感,也会用一些笨拙的方法维系着和身边每一个人的关系。
沈榷把头埋进了伽涟的脖颈蹭了蹭,没有闻到熟悉的信息素香气,有些不满,又使劲蹭了蹭。
“有什么关系,因为是你,所以像个小孩也没关系。”
“是吗?为什么是我就可以呢?”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沈榷的每一步都是被逼着往前走的,很少有人在意他的意愿到底如何。
“因为我……”
梦醒了,那个答案一直延续到了现实中来。
一点一滴,侵蚀着沈榷的身体和心。
“因为是伽涟,所以可以?”他扶着额头无奈地笑出声来,“身为园长,居然对学生家长说出这种话,我怕是脑子出毛病了。”
他不想去纠结这些事,但是脑子里总是控制不住冒出伽涟说的话来。
“不管是作为朋友,或是作为……我都希望你能轻松的生活,把自己的快乐放在第一位。”
如果真能活得随心所欲些,沈榷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看了眼账户里的星币,下一秒,他就回到了现实。
等债都还完了,他也勇敢一下吧。
考虑考虑个人问题。
视讯弹出来的瞬间,沈榷差点从优雅从容的三花吓成了龇牙咧嘴的二哈。
是岱遥打过来的,目的是跟他确认晚上的时间。
为了节省路途中消耗的时间,两人干脆约在了警察局附近见面。
现在还早,沈榷挂了视讯后又睡了一觉。
这次伽涟没有出现,梦里却依旧残留着紫藤花的香味。
一觉睡到了下午,起来收拾整理了下,沈榷才下楼吃东西。
宿醉的周觉在何谓家里留宿了一晚上,沈榷下楼他刚回来。
“哥?你要出门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