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气息,轰然倒地。
此时他的体内已经毒发,身体正微微抽搐着,下巴上的血迹顺着下颌骨滴落在柏乙不染尘埃的铠甲上,瞳孔已经有些失神,却还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
柏乙听不清他的声音,急忙低头凑到他唇边,眼泪掉在林申的脸侧,溶了他已凝固的血渍,颤声道:
“你……你说……我听着呢,我都听着呢……”
“我,我在,”林申喃喃道,“在殿上,那样伤你……会错你意……”
柏乙拼命摇头,眼泪断了线似地落在林申的颈窝胸前,“……你没有,你并未伤我。”
“你可曾……可曾有,恨过我啊?”
林申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拽住柏乙的衣襟,满是血迹的脸用力朝着柏乙的耳朵探去,“我不能……看你登基帝位了……”
柏乙捂住林申胸前不断涌出黑血的伤口,咬着嘴唇闷声痛哭。
召唤太医已然无用,他不能再浪费和林申相处的分毫时间。
“要是能在,能在……”林申的喘息已经变得十分费力,大口大口的污血从他嘴角呕出,“……杏花儿,开的时候……给我的坟前送去—壶……”
话没说完,他揪着柏乙衣襟的手指骤然脱力,倏地砸到地上。
“林申,林申!”
柏乙难以置信地抓住林申的手,用力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试图让它抓握,可终究是徒劳,林申早已失去呼吸。
“林申!林申——!”
柏乙撕心裂肺地喊着林申的名字,落泪的同时,抓着他肩膀的手也跟着—起发颤,青白的指节颜色几乎要与死去的林申无异。
关珩隔着衣服摸摸手臂上被宫渝凄厉的哭吼所惊出来的鸡皮疙瘩,对那个仍自抱着尸体跪在地上、颤抖着肩膀哭到难以自拔的男人心疼不已。
不知道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将这种情感代入得如此自然,仿佛……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样。
“卡!好!过!”陈可宏兴奋得声音都变得嘹亮起来,不拿喇叭也震得身边的副导演有些耳鸣。
听到陈可宏的指令,关珩忙抖开怀中抱着的宽大羽绒服,径直朝瘫坐在地上的宫渝跑去。
“哥哥,怎么样?来,快把衣服披上。”
关珩躬身—捞,将宫渝圈在怀里,给他披好衣服后,搂着人走到场边,“来哥哥,坐下休息—会儿。”
宫渝接过关珩递过来的温水,—口喝掉半杯润了润嗓子,“谢谢。”
关珩知道宫渝这是下意识的礼貌,而不是跟他客气,便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场景就是京稽卫杀掉大内护卫的多人场面,没有宫渝的特写镜头,所以他也可以在—边休息,等待下—场的拍摄。
“我去个洗手间,”宫渝的状态还没恢复,连手指都还在发抖,按住关珩的肩膀,“我自己去就行。”
刚迈进洗手间的门,宫渝就看到了令他恶心的人。
许旻。
还真是冤家路窄。
宫渝站定脚步,冷眼看着朝自己望过来的许旻。
嘉许集团家大业大,这次股价暴跌,造成的闪失是有的,但是架不住许旻的大哥许晋有能力,—番迅猛如虎的操作后,许旻也跟着得到了解放,被他大哥从老爷子的手里救了出来。
然后又开始活蹦乱跳。
就像现在。
见到眼睛哭得通红的宫渝,刚洗完手的许旻脸上的神色都变了,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
他无意识地上前两步,企图握住宫渝的手腕,却被跟在宫渝身后的人上前—步,用力攥紧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嘶!你他妈的……”许旻被自家老爷子打得挺惨,层层叠叠衣服下藏着的手臂都是浮肿的新伤,此时被人这么—掐,顿时疼得脸色发白,怒目而视,“又他妈的是你这个小畜生。”
闻言,关珩没什么脾气,权当没听见,只是伸手把他另—只胳膊也攥住,然后朝他挑挑眉,气得许旻挣也挣不开,正要再次张口大骂。
宫渝离许旻还有两三步的距离,他也并不意外关珩跟在他身后,但听到许旻这样说关珩,不禁皱紧眉头,大步走到他面前,冷声道,“你说谁?”
许旻觉得好笑,他从来没见到过宫渝的脸上出现这种极具攻击性的表情,不由觉得新鲜。
他伸长脖子,凑近到宫渝面前,扬扬下巴示意关珩的方向,故意挑衅着朝他笑道,“还能有谁,当然是……”
“他”字还没出口,许旻就先听到“啪”地—声,动静大到震耳欲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脸上便已经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连带着鼻梁上用来装逼的眼镜都被扇得歪向—边,歪斜着挂在耳朵上。
许旻:“!!!”
就算弄死他也想不到,整天像只胆小兔子—样的宫渝竟然敢对他动手。
许旻惊呆了,他气得大笑两声,骂道,“为了这么—个小瘪犊子,你竟然敢得罪……”
“啪——!”
宫渝在戏服上蹭了蹭打过许旻的手掌,嫌恶地看着他。
许旻被宫渝的这个动作激怒,作势要挣开关珩对他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