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悉了纪冉冉被扣押的事情。
纪冉冉是很多新生代天师的榜样,这件事一石激起千层浪。
群情激愤,很多人被热血冲了脑子,都想要讨一个公道!
而刘家。
“你说,那些天师指控纪冉冉谋害他们?”坐在首位的男人皱紧了眉头,很自然说,“那你怎么不帮着纪天师作下证?”
刘宁楞楞看向自己的叔父,有些艰难道:“……作证?”
刘宁的叔父刘安明很不满意地看向刘宁:“当然是作证!那些天师没死、又没什么证据,左右到最后都只能轻飘飘揭过。
倒时这些天师该在什么位置还在什么位置,纪冉冉的天赋却决定了她未来怎么都能平步青云!”
他恨铁不成钢说:“你这时候做点小小伪证,不就能轻易取得她的信任了吗?走,跟我去找人。”
刘宁艰涩开口:“找谁?”
“去替纪天师作证,证明你从未看见她有任何伤人之举。”刘安明不屑,“守古派世家的小姐说出来的话,怎么都要来得比那些普通的天师、信服度更高些。”
刘宁的叔父说完,就立刻往前走去,但他都快走出大门了,回头一看,刘宁竟还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还不跟上来?”
刘安明皱眉皱得死紧,他不明白刘宁今天怎么回事。
她不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尴尬的地位吗,她只是个他大哥和妓.女生下来的私生子!怎么今天就一反常态?
刘宁对外表露得那么嚣张,但在刘家,她已经逆来顺受了十数年。
否则,刘宁又岂会用得着去讨好纪冉冉?
但今天,刘宁的脚下却如同生钉一般,她的脑海里回想起那众鬼即将扑上来的恐惧感,回想起纪冉冉那如同地狱野火的、阴冷扭曲的狠笑。
刘宁感觉到自己的胸腔发出手风琴风箱的喧鼓噪鸣,全身的血液都朝着一处汇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字地抛出,竟像是野兽般的嘶吼:“帮纪冉冉作、伪证,告诉所有人——纪冉冉没有想要杀害任何一个人?”
刘宁用力吸气喘气,尖锐的瞳孔中此刻出现的凶猛可怖样子把她的叔父一瞬间镇住了。
他看见这一向乖顺的侄女,她用力地指着自己,喉咙里发出尖啸:
“纪冉冉想杀的,还有我!还有我!!”
“她将我们抛在鬼魂堆里,要冷眼看着我们葬身鬼口,你告诉我……要叫我,去帮她作证?!”
“我差点就……死了啊!!”
刘宁看着叔父那张发愣的、空白的脸,胸腔里有一把火在烧,她出口的话是嘶哑的,眼泪也情不自禁淌了满脸。
她在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自己委曲求全留在刘家的愚蠢,她才看清,这所谓守旧派世家的真面目!
刘宁断断续续开口,却是凶戾地,撕破了全部脸皮的,脸上的泪痕都未抹去,声音响彻着庞大的宅院!
“我他妈……不干了!”
她一边嗓音嘶哑地哭泣,一边又神色扭曲如同厉鬼,但这一刻,刘宁的心里竟莫名的畅快,就像终于摆脱了这经久的禁锢!
她突然快步地跑了起来,一路掠过刘安明的身边,撞得大门哗啦响,就像是长出了一对翅膀。
“刘宁!刘宁,你干什么,反了天了!”
刘安明在他身后愤怒地大吼,却发现自己竟追不上这个侄女。
“我踏马的就是反了天了!”刘宁粗鲁地骂了一句,声音高高扬起,“我就是去投靠鬼魂,都比留在这个该死的世家里好!”
“你们招不来黑白无常,招不来地府鬼神,怕不是因为这狗屁的世家,早从根子里就烂成泥巴了!!”
刘安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眼前景象都刹那一黑。
“投靠鬼魂?你这天师界的耻辱……耻辱,”他翻来倒去地粗喘,“鬼魂只会早早把你撕成个粉碎!
我们天师是地府在人间的延伸,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杀鬼!这是天的意志!”
刘安明忽地眼皮子一跳,眺目看去,某种突来的感觉促使着他瞥去一眼,却只见到和刘家比邻而居的顾家——
一些愤怒的年轻天师堵在了顾家面前找麻烦,要求他们给个公道。
而顾家的家主坐着轮椅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身青色的唐装,一双淡琉璃色的眼中泛着的似乎是极柔和、没有攻击性的光。
他们仿佛在对话,刚因谢烟客出现时的神情缓和一下的天师,又肉眼可见地激动了起来,最前面的跃跃欲试,似乎想要一拳打上这顾家家主的脸。
可这瞧着,也就是普通的矛盾……刘安明不明白自己难安的心绪从何而来,又欲愤怒地喝住已跑得只剩下个轮廓的刘宁。
但只在刹那间——他的瞳孔,缩成了针尖状,眼前所有的光都在一霎时消亡。
那愤怒的天师挥出的拳头,突也像软绵绵的面条一样,低低垂了下来。
因为,在这转息间天变成了黑色,白昼刹那间成了黑夜!
阴凉的气息……像一阵阵风,密密匝匝将所感受到的天师缠绕,直视着黑色天空的刘安明突兀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哼,眼角缓缓蜿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