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道能将京城百姓的嘴堵住不成,把他们全杀了以绝后患不成?!
太子温和纯善,世人都知晓他所施的善行,定下的诸多良策,更也在口口相传中知道他对皇帝的尊崇与爱戴。
太子并没有刻意去散播自己的名声,但在皇帝纵情声色,常让他代管政务的前提下,世人皆知。
他是为天下所认同的储君,可现在却告诉他们——太子因意图谋逆,藏匿皇袍、巫蛊之物而被废弃?
而他们的皇帝却是丝毫不管不顾陷害的可能,执意将太子打下天牢!
而第二日,太子竟就因病逝去,再无任何辩解的可能!
百姓哀泣,自行为太子悼念,穿白衣、戴白花,更也因此事对皇帝的做法心底生出森寒凉意。
此时,他们所知的只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内容,更多人还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中,哪怕心底有疑惑渐生却也缺少一个突破的口。
“太子……逝了!”
当宫人进来告知谢烟客这个消息时,却只看见这位和太子一向兄友弟恭的二皇子低垂了眼,分辨不出来带有什么情绪。
“陛下遇刺,殿下……”
可在他断续地、又说出下一个消息时,就看见谢烟客本来带笑的眉眼间此刻只携着透骨的冷意——
“他生与死,于我何干?”
然后这宫人就看着谢烟客甩袖离开。
在皇帝遇刺时,作为他的亲子,二皇子殿下竟是如同未闻一般讥讽轻嘲离开,更是径直出宫,半点儿不顾父子亲情。
可没有人去指责谢烟客的失礼。
就是这前来通知的宫人,也是不由得吁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竟开始怜悯了起来那本该高高在上的皇帝,又是攀生出一丝为太子的不值和因皇帝的荒唐作为的愤怒来。
另一边,在知晓谢烟客径直出宫,半分没理睬受伤的自己后,季霄拖着病身手边又是狠砸了一通。
他气喘如牛,眼睛红彤彤的恍若疯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身边的太医以避让他已是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腹部那一长道的伤口没有夺走季霄的性命,却是让季霄的底气荡然无存,连砸东西时手都不自禁地痉挛、发颤。
他在脑内嘶吼:系统!为什么刺客能够伤到我,为什么他能毫发无损地逃出去?
是不是你给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啊?差一点,差一点我就要死了,你踏马的说啊!
但回答他的只有系统冰冷的机械声:[驱邪避害气场无故障,请宿主注意言辞。]
季霄的拳头重重往下一锤,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和系统处在一个完全不对等的层次上,从一开始就是系统支配着他的行为。他拿系统根本没办法。
季霄心里直发凉,可他不敢再对着系统痛骂,因为他延长了几十年的生命、还有这能力都是系统给予的。
他最终屈服于系统没有改变的、重复的回应中。
他想,是不是气场层次升得还不够高,才会让刺客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一定是这样!
那……
季霄的脸色狰狞了一瞬,他决定要用自己的另一个身份更多地获取“旁人的爱”。
他想到这里,心里莫名地泛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恶心感觉,一向喜欢的勾搭漂亮的女子的行为似乎也不那么对味儿了。
他得为了活着,绞尽脑汁勾搭那些漂亮女人,思考她们的喜好——这种举措和他觉得恶心下贱的小白脸有什么区别!
但季霄必须捏着鼻子这么做,他太怕死了,更怕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权利和地位!
“我要找一个帮手,一个合适的帮手。”
季霄念着,自我催眠那些女人迟早会跪在他脚边,才勉强把那点不适感给压下去。
*
谢烟客出宫后,就直接来到了一处清幽的阁楼。
一个戴着斗笠,遮盖大半面容的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会儿了,他旁边的瓶子上随手插着个匕首,上边沾着干涸的血迹。
他的身份昭然欲揭,正是那个夜闯皇宫,刺伤季霄后趁着混乱全身而退的刺客。
“殿下。”
他见到谢烟客后就取下了斗笠,这人露出来的竟然不是个普通、分辨不出太多特征面容——
他生一对桃花眼,唇角轻翘,便自然给人一种多情风流的感觉。
京城中人见了这人,恐怕会很惊讶,因为他是个著名的浪荡子,常日在青楼勾栏里流连。他连名字里都带个“春”字,似乎打定了主意生来就是要贪慕于这春光风景的。
林慕春朝着谢烟客笑:“殿下想的那法子果真有用,他那诡谲的手段半点没作用到我身上。
我一匕首捅入皇帝腹部时,他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谢烟客摇摇头:“旁人是没有这么轻松的,他们做不到像你这样,你是很特殊的一个。”
他面前的林慕春是一个臣子家中的“庶子”,但人人都知道他家中的腌臜事。
林慕春实际上才是真正的嫡子,但是他父亲宠妾灭妻,硬生生将私生子捧成嫡子,一直提防着林慕春,还打着把他给养废的注意。
他父亲在林慕春被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