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好不了,那我?就不走?了。我?能不能跟你和白伯做个邻居?”
“啊?”白莺有些难过,“你的腿一定?会好的。姐姐,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卖粮的地方寻爹,寻到他就来找你。”
“好。”
夕阳挂在山头将坠未坠,白莺父女买完米推着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李秾的拐杖和笔墨放在原地,人却已?经不在了。
两人的想法是?李秾遭了歹人,眼?看?天色已?晚,急忙一东一西地分开找去。
直到夜幕降临,市集散了,白莺父女俩都没有找到李秾。两人回到原地,发现李秾的拐杖也不见了,只有笔墨散在那里,更加不知所措。
李秾并未被人挟持,她被人“请”进街背面的一条小巷。
行?伍之人做事粗犷,认出人之后,没让李秾转身?去拄拐,几乎是?搀挟着她快速起身?。还没引起街上行?人的注意?,李秾已?经进了窄巷中。
李秾受到惊吓,一下子引发喘疾,瘸着一只腿倒靠在墙面上,喘得几乎晕过去,好半天才恢复。
靳三正责备那几个军士,让他们赶紧去找郎中。看?到李秾好转,急忙搀起她。
“你就是?李秾吗?”
李秾痛苦地点点头,发现他们并非歹人。
“李秾,谢将军命令我?们来找你。山林中找了两个月完全不见踪影,我?们原本以为你已?经死了。既把你找到,我?护送你回建康去吧。”
“谢将军?”
靳三:“是?,我?等是?长熇军将士,奉的是?谢将军的命令。”
李秾心里一下子涌上对谢赓的深深感激。也只有他才会在意?一个无名?差夫的失踪,特意?派人来寻找。获救的这些日子,李秾想的是?所有人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她就像无数埋骨边境的小卒一样,再无人问起。
李秾眼?含热泪:“多谢谢将军,多谢阁下。”
“你的腿如何了?”
“我?的腿,还不能行?走?,可以劳烦你们把我?的拐杖取来吗?”
靳三示意?人去取,“李秾,我?们明早就启程回建康吧?走?不了路,我?给你雇辆车,也可以骑马。”靳三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人。
“好。”李秾爽快地答应了。
建康城其实并没有家?,但是?她仍然想回去。因为她在那里有个差事,那里还有弗用学馆,集市上有买不完的书,也有好些她熟悉亲近的人。最重要的是?,李秾感觉到自己这一次醒来后身?体大不如前,她决定?要回建康去找一个好郎中看?看?。
第二天,当白莺父女来到老地方卖兽皮时,看?到李秾被人搀扶着来找他们。
李秾说,姨父和姨母让表哥来找自己,这就准备回家?了。昨天一时激动,忘记跟他们爷俩说,对不起害他们担心了。
白虎和白莺急忙摆手,爷俩都为她感到高兴。“找到亲人就好,找到亲人就好”。
“我?身?无分文,没有东西报答你们。请受我?一拜,救命之恩终生铭记。”
李秾不顾腿疾,跪在地上,朝白莺父子俩郑重地嗑了三个头,正式拜别恩人。
其余将士回蒹葭关?。靳三将李秾的拐杖栓在马上,帮助李秾上马,他接到的任务是?护送李秾回建康。
也多亏了靳三在,李秾在路上走?了两天,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沉重,有天差点从马上摔下来,靳三从后面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靳三看?李秾身?体越来越弱,在附近的市镇停了两天,找郎中给李秾抓药。出发时,李秾的身?体骑不了马,靳三找来一辆马车,让李秾躺卧在车里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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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高大的城墙已?遥遥在望,靳三朝前面的马挥了几下急鞭,催动马车加速跑起来。他已?经寄过信到建康,确认今天日落前就可以到达城外。
西明门?外的短亭,风拂杨柳。
靳三催着马飞速往城门?处驰去。逼近短亭时,却突然在那亭中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吁!”靳三飞快地勒住狂跑的马,几步走?上亭中。
“郎主,怎么是?您?”
赵执没穿大理?寺的朝服,穿一身?青衫,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信中说找到李秾了,他呢?”
靳三一指马车,“在车中,他似病得有些严重。”靳三在武馆生活多年?,只知听命行?事。他并不清楚李秾是?什么人,因此一路上多半只顾赶路早日到达,对李秾的照顾非常粗疏。
“他生病了?”
赵执从短亭中走?出,掀起马车的素色门?帘,看?到一个昏睡的人。
是?李秾,但这人怎么能瘦下去这么多……那骨肉倔强的脸几乎没有半点血色了。
“马车太颠簸,不能再乘车了。”赵执说。
“是?属下疏忽了。属下这就……”
靳三正准备想办法,赵执已?弯腰进马车,将车中的人抱起。
靳三心里吓了一跳,他原来不知道此人身?份如此贵重。他何曾见郎主抱过什么人?除了抱那把沉渊。
李秾病得严重,很?多次想坐起却感觉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