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门, 李秾昏睡过去, 赵执将她放进一架更大的?马车, 掏出腰牌去交给属下?,“去请李太医, 要快。”
李太医很快来到云影坊,他?的?诊断跟那年?在护义伯府的?郎中诊断一样,床榻上的?人身患寒闭症,身体多次受到重?创,一旦肺气上逆,肺腑失调,就?会引发急症。
昏睡的?李秾已经熟悉身上的?这个病,床榻前的?阿棉、元骥和?赵执却是第?一次听说。
赵执问:“这病症李兄可能料理?”
“在下?可尽力一试,只是下?药在医,病愈在人,能否恢复还要看病人的?资质。病人有先天的?喘疾,过往应该有过溺水,日后可要小心?了。”
“哥哥确实溺过水,是被人推下?去的?。”阿棉想起?来,李秾曾在闲聊时跟她提过这件事。
赵执面上一沉,他?没?想到李秾还遭遇过被人推下?水的?事。
“所以日后一定?要小心?。”
李太医拉起?被子下?的?裤腿,发现李秾的?脚踝高高肿起?。不由得皱眉,“怎会如此??病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赵执也?想知道李秾在山林之中经历过什么?,看到她高高肿起?的?脚踝和?腿部的?数处青紫,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
“病人这只腿脱过节,看起?来像是从高处跌摔所致,被人用极粗暴的?土法接回去,接的?手法和?位置倒也?正确,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下?肢血脉不畅,几乎没?有恢复。”
赵执瞬间就?后悔了,他?和?谢赓都没?有叮嘱过靳三,要小心?照顾李秾,路途奔波,不利于养病,宁可慢一点。靳三那个不会转弯的?脑子,接到的?命令是将人找回,他?就?会只管将人找回。
“这是长时间骑马所致,路上奔波太过,加重?了她的?病。李兄,还请你尽你所能,看顾于她,让她恢复。”
“赵大人但有吩咐,在下?一定?尽我所能。”
靳三抱着剑站在云影坊的?院子里?李秾的?屋前。屋子里?李太医和?赵执的?对话他?都听见了。见赵执出来,主动迎上去:“郎主,是我办事不力。靳三愿意受罚。”
赵执本来没?想罚他?,看他?人高马大地站在那,心?里?顿时觉得这人是该罚。
“你去巡防营找谢大人领二十军棍。”
“是。”
皮肉之苦对靳三来说不算什么?,靳三转念一想,他?现在是军中之人。
“要是罚军棍,谢大人定?会问理由,属下?该说什么??”
“你跟谢继业说,这二十军棍,是私刑。”
“私……”靳三瞠目结舌。
“就?说我说的?。”
“是,属下?告退。”
靳三出了云影坊,直往巡防营而去,领了二十军棍,心?里?毫无怨言。毕竟他?找到李秾时人是站着的?,现在却是躺着的?。
李秾这一养病,就?足足养了半个月。有李太医的?精心?照料,躺了许久,李秾终于不再晕厥昏睡,仍然体弱,但已能下?床行走。
昏睡的?前几天,赵执时常来云影坊,弄得元骥有些不解,张掌柜如临大敌,生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李秾醒过来后,赵执不再来了。李秾自己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赵执来过。
病愈后的?第?一件事,李秾要亲自去巡防营跟谢赓道谢。虽然身份悬殊,但李秾心?里?已把谢赓视作?好友。不为别的?,就?为谢赓从以前到现在对她的?这份关照。
巡防营和?谢府都没有寻到谢赓。遇到谢春,李秾才知道今天有早朝,谢赓进宫一早起?来就?进宫了。
李秾来到宫门处等?候,刚巧看到谢赓和赵执两个人并着肩从宫中走出来。李秾迎上去,两人看到她俱是一惊。
久病方愈,李秾的气色依旧有些憔悴。但她一张笑脸,野鹿似的?眼睛带着笑意,又给整个人平添了几分?生机,好像经冬的?一株花木照到了春日的暖阳,这是绝处逢生后的?喜悦。
“谢将军。赵大人。见过二位大人。”
谢赓笑着:“李秾?陛下?近来要我参与边境屯田的?事,朝务焦头烂额,甚至抽不出时间去看看你。你这是病愈了,太好了。”
“谢将军,李秾特来跟您致谢。”
一听这话,赵执胸口仿佛被虫子咬了一口,那不对劲的?感觉又上来了。可此?事李秾确实没?错,他?跟李秾没?什么?可说的?。
“跟我致什么?谢?”
“多谢您派人去寻我并护送我回建康。我跌落悬崖,被猎户所救,他?们于我有活命之恩,可若不是及时回到帝京,我恐怕也?不能活命。兵部差夫本是无名小卒,将军您却能记挂我的?性命。您这番恩德,李秾日后一定?报答。”
李秾慷慨激昂地对着谢赓说出这番话,自以为完全表达了感激之情,抬头却看到谢赓笑而不语,赵执抿着嘴面无表情。
宫门不远处有一片空地,陈伯守着马车,正在那里?等?赵执。
赵执转身欲走,谢赓说道:“李秾,你若要说感谢,其实我不能全当起?你这个谢字。我是长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