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我在雁栖城接到战报,梁州遭敌袭,我微服到此,来协助梁州守军布防,不能?久留,不日即回。”
“原来如?此,将军低声,这马场虽然都是自己人,但难保不泄露军中?之秘。”
“我在雁栖城接到战报,梁州守城的将军说有大晛商贩在路上?遇到北滦的先锋骑兵,秘密赶到黄沙关报信,黄沙关随即放出敌袭示警,因为这提前一日的示警,梁州守军得以?加紧布防,挡出了先头骑兵的突袭……”
谢赓看向李秾,既惊讶又感?慨:“李秾,我来之前,没想?到竟然是你。你在梁州翟氏庄中?养马的事,赵君刃已在信中?跟我说了。来到这马场之前,我总觉得太?过巧合,怎么会那么巧是你和同伴绕过敌军,快马向边关守军报信。”
直到来到马场见?到李秾的前一刻,谢赓心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秾无奈地笑笑,“将军忘了?我本?就是梁州人,遇到敌情,哪位大晛子?民会无动于?衷呢?”
也不是她说的这样,就算在大晛帝京,也多的是对边境安危无动于?衷的人。
谢赓:“可如?果是你,一切便不难想?象。我认识的李秾,就是这样的人。”
心怀大义,有寻常女子?没有的胆色。
李秾摇头,“无数将士戍卫国土血洒边关,躲在他们身后的人,受不起任何称赞。”
谢赓微服来到梁州布防,打听到李秾在这里,迟疑了许久,还是决定?在回程的途中?转道来看看她。即使……他们也是友人,是曾在秦淮夕阳里把酒对酌的知己。
李秾知晓了谢赓的来意,心里默默感?激他的挂念。谢赓心系朝廷马政,李秾便带着他在马场中?随处走走。一个民间的马场,跟朝廷建起的皇家马场不可同日而语,但却能?延续多年,直到现在。
分别这些年,李秾变了不少。她穿着马夫们穿的粗布衣衫,但谢赓却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洗得发灰的衣衫下看到另一种美。比起少女时怯弱动人的样子?,她如?今自有另一番成熟女子?的风韵,边关如?此苦寒,竟没有将她的魅力磨去。
谢赓又想?起许多年前,她穿着厚厚的棉袍,裹得像熊一样坐在他书房中?读书的样子?。
过去和现在的李秾,在他的眼前重合……
“将军,我听说……”李秾回头说话,谢赓在她转过来之前移开了目光。
“我听赵君刃说,你上?奏朝廷意欲恢复朝廷马政,想?要在长熇军中?建起轻骑和重骑,如?今,这两件事如?何了?”
“皇帝陛下已经下旨让太?仆寺在半年内重启位于?梁州的两个马场,不过如?今府库空虚,户部划不出足够的钱,马政的事,说到底还是财政的事。本?该是军中?的事,最后又落到赵君刃那里去了……李秾,你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赵君刃可有给你来信?”
“托端木前辈的福气,我恢复得不错。其实,过了这些年,我已经没有那么厌恶京城。京城……我也该回去为当年屈死的伙计查明真相。我如?今留在梁州,与其说养马,不如?说是在调养。至于?赵君刃……我和他常有书信来往。”
说到这里,李秾意识到什?么,为免谢赓尴尬,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将军,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
“你说。”
“什?么样的马最适宜为军中?所战所用?我虽随马队去过坞堡城,对此却一知半解。”
“这要分轻骑和重骑,还要看两军交战时的地形地势,不同马种在军中?有不同用途,一时半会不能?说完。但总的来说,大晛本?土的马用于?耕地、驮物?则有余,若用在军中?,还是北滦、吐谷浑等域外的马更好。”
“这就是北滦骑兵所向披靡的原因吗?”
谢赓点头。
夜色降临,谢赓要连夜离开梁州赶回雁栖城,李秾将他送到马场之外山丘下。
谢赓回头对她说:“李秾,我代表戍边的将士谢谢你,多谢你赶在北滦轻骑突袭前一天将消息传到边关。提前布防,让梁州驻军能?够稳住阵脚和敌寇一战。”
李秾朝他抱拳,“我所做的不值一提。将军,有你和数万将士在,大晛北地长城不跨。”
谢赓苦笑:“我不过是和数万将士一同效死命,若是城破一死而已。但如?今……”
拓跋虎文穷兵黩武,梁州和大晛北方的边防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剩下的话谢赓没有对李秾说,她不是军中?之人,实在不必背负太?多。
谢赓骑马走了十几步,想?到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又转过身看了看李秾。
李秾站在原地朝他挥手,风吹起她束发的头巾。
谢赓大声说:“李秾!若战事蔓延到这里,务必迅速南下逃离!好好保重!日后在京城重聚,你和赵君刃再请我喝酒!”
李秾应允。
谢赓一语成谶。在他离开后不过数日,马场之外见?到了越来越多百姓的身影,携家带口。大多都要路过骕化城,然后南下避难。
梁州驻军挡不住北滦铁骑了吗?
柑栅马场在马瘟中?留下来的那一批马驹再过数月体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