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烛缓过神来,抬起脸看青年不知已经盯了自己多久。
付涼抬抬下巴示意他那只捂着脖颈的手。
他慌忙松开手,闷头吃起饭:“没有,没什么。”
看来这些暴露自己反派身份的案件与故事情节,真的已经跟随着皇室与银河的合作消失了。
“你不是问他为什么做这件事吗?”
对方眯起眼看他戳水果往嘴里送,心情还算好:“或许是想拿住皇室的把柄也说不定。”
“把柄?”这里就涉及到唐烛完全没看过的内容了,他抬起脸,唇角还有一点点水果上表面沾染的奶油。
“是,记得我说过你掌柜想通过皮卷告诉我们的内容吗?”付涼托着下巴,只捏着一杯白水看他吃饭,好像自己的胃也被那些奶油和水果的味道充满。
“嗯嗯,记得。不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发动一场使大家同归于尽的战争。”他伸出舌尖舔舔唇角,抬起眼帘便看见对方的注视的目光。
“是。”青年告诉他:“那个死去的人,指的就是我母亲。”
闻言,唐烛几乎是瞬间停止了动作,懵懵看向近在眼前的那张脸。
“皇室的把柄。许多年前,被卡文迪许家埋进泥土六英尺,不见天日的丑闻。”
付涼沉声道:“或许他们想得到那件事情的真相,来控制星洲或者要挟皇室。所以才找上了我。”
“你说……什么?”
“在星洲,甚至在英格兰,知道这件事真相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也牵连其中,绝对不可能将真相铺开给他们看。而唯一可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我。”
“可是、可是你……你当时不是还小吗?”
“正因为我不知道她被送上绞刑架的原因,所以他们才对我寄予厚望,他们试图告诉我,我的母亲还在等我找到她死去的原因,而我身为一个赫赫有名的天才,不该忘记这件事……”
说到这里,青年甚至还冲着他挑起唇角,“唐烛,我好像没告诉过你,我母亲最喜欢的,就是蔷薇花。”
“可以了,付涼。”
而唐烛实在听不下去,更看不下去他此刻表情寡淡的脸上露出的笑容,起身绕过唯一拦住两人的茶几,伸手将青年揽入怀。
而付涼则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任由自己的脸贴近男人包裹着单薄布料的腹部。
“没有人能逼迫你。”
唐烛轻声道:“都结束了,没人能逼迫你再面对那种事情。”
“真的结束了吗?”而对方则是鲜有地“逆来顺受”,侧脸贴着他的衬衫,轻轻笑着道:“或许并不是。有可能,一切才刚刚开始。”
说罢妄自伸出一条手臂,从背后搂住他的腰,将两人的距离靠得更近。
唐烛不懂他究竟想到了什么,或许是风谲云诡的未来也说不定。
他只听见楼下亨特警长大喇喇跟管家小姐交谈的声音。
“我是真有事儿不得不来麻烦小殿下,麻烦您去给我禀报一声。”
“殿下和少爷正在用早餐,警长不然先休息一会儿。”
“不成啊,这这这…这是一起绑架案啊!”
还有夹杂在这些嗓音里,青年的呢喃。
“下雨了。”
第055章
据亨特警长所说,此次被绑架的正是塔利亚夫人妹妹家的女儿。
“准确来说是继女。”付涼已经换好衣服从自己的卧室来到书房。
“嗯,索菲娅夫人嫁到伊万家之前,那位远近闻名的马来富商还娶过一位妻子,并且生下一个女儿。
富商一月前因病去世,留下遗嘱,因为没有其他儿女,自己唯一的女儿享有继承权,如果她愿意留在星洲,则会继承全部遗产。当然,远嫁的话也可以带走一半财产。”亨特补充着这家人特殊的关系。
唐烛反应过来。
那索菲娅夫人的处境便十分尴尬了。她现在要么是比任何人都着急找到那位小姐,要么就是凶手也说不定。
付涼绕到窗台边拿了半包烟,从中取出一支:“所以呢,绑匪要了什么?”
亨特道:“五十万英镑。”
“那就先给他啊。”要说他们家也是星洲排得上名号的富人,总不至于拿不出这些钱赎人。
“可是他还要了别的东西。”警长转过脸,从一个牛皮纸袋中取出了绑匪送去伊万家的信,而后看着他缓缓道。
唐烛似乎知道这件事不简单,盯着那张皱如旧报纸的脸问:“什么东西?”
无非就是珠宝金银又或者离开的船票?绑匪还会要什么东西?
“玫瑰金。”
男人依旧看着他,只不过面色不知何时竟如灰土,口中喃喃为那些特殊的赎金加码:“伊万家族的玫瑰金,价值连城。”
说罢亨特又吞吞口水,肥厚的手掌在自己手臂上摸摸索索,似乎想要抚平皮肤上竖起的寒毛:“不过唐先生您不知道吗?按理来说你们商人之间应当都知晓这个传奇家族啊?”
“这很正常。”
不等唐烛犯难,不远处的青年已然给出答案塞死了男人的嘴巴:“落九天落地生根几百年,伊万家族对老掌柜来说,就像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