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行在前开路。
几人很快便出了树林。
来至平坦大道,路就好走了许多。
沈长乐坚持下来自己走。
江辞安只能依她。
在她身边搀扶着。
沈长乐知道江辞安心思重,许多事都不会跟她讲实话。
便旁敲侧击地和祝九行打听:
“九行,你们是哪日出来的?”
祝九行不疑有他,回眸嘿嘿一笑。
“那还有问吗?我二哥一醒过来,就跟吃奶孩子似的,到处找你!”
江辞安听见他不恰当的比喻,眼角抽了抽。
“胡说什么!”
刚要骂他,就被沈长乐拉住了。
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不准插话。
又转而询问祝九行:
“那这段时间,你们一直跟在队伍后面吗?”
“呵!哪能呢!我俩走得可快了,要不是我二哥伤势复发,我俩这会儿都到京城了!”
她就知道,他的伤口果然开裂过!
回眸嗔怪地瞪了江辞安一眼,见他委屈巴巴讨饶的样子,又有些心疼。
当着外人面也没多说什么,只轻轻牵住他的指头,又被他紧紧回握住。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到了广平的?”
“说到这个!哈……嫂子我跟你说,笑死我了!”
祝九行来了兴致,唾沫横飞地给她讲着自己干的“好事”——
“我二哥不是住在悦来客栈养伤吗?傍晚时候,我俩突然在客栈见到了陆明朝和他的野女人!
你说,这我能放过他?依我说,趁他落单,直接弄死,可我二哥又不让!
说什么‘战事在即,折损主将会动摇军心’……”
闻言,沈长乐不由抬眸看向江辞安。
她知道,他对陆明朝的厌烦绝不比她少!
却没想到他这么有大局观……
为了齐国,竟能隐忍至此。
眼里添了笑意,手上轻轻挠他的手心。
江辞安也抬眸,紧紧将人揽进了怀里。
沈长乐收回视线,看向祝九行:
“所以你们见了陆明朝,就猜到了我们在附近?”
“是啊!不过,我虽然没有直接弄死他,但也没轻易放过他!”
沈长乐惊诧:
“怎么说?”
祝九行狡黠一笑,得意地歪了歪脑袋。
用手挡住嘴,压低了声音:
“我给他茶水里下了泻药,还趁他洗澡时,偷了他的衣服!”
“嗤……”
沈长乐没忍住,失笑出声。
“你偷了他的衣服?”
“是啊!”
祝九行骄傲地掐着腰,仰起了脑袋,哈哈大笑道:
“护卫来给他报信时,他正光着屁股到处找衣服呢!哈哈哈哈……”
“啊?那他没有衣服,是怎么支援皇兄的?”
“他就光着屁股,套了一副铠甲!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堂堂齐国大将军!”
沈长乐想象着那个画面,只觉得不忍直视。
却也帕子掩唇,低笑连连。
感叹祝九行的鬼主意太多。
江辞安见他们笑做了一团,也跟着勾唇。
不过也清醒地告诫祝九行:
“自家人说说也就算了,外人面前,万不可提起此事。”
“哎呀二哥我知道,我又不傻!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哼,你还不傻?”
江辞安轻嗤一声,又揽着长乐询问:
“对了长乐,王小呢?昨晚混战,我就没见着他。”
“皇叔算到回去这一路可能会不太平,便叫燕子敬带着他走水路了。”
“倒是思虑周全。”
沈长乐点点头,催促他们快些进城。
她实在担心皇叔的伤势。
几人加快了步伐,很快便到了广平州府。
见到沈霆昱上半身缠满绷带的样子,沈长乐的眼眶都湿润了。
“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说不严重?”
沈长宁怕她太过忧惧。
上前抚了抚她的肩臂。
“别怕,御医说,没有伤及肺腑。”
沈长乐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坐到了床边,亲自为皇叔把脉。
刚一碰到他的手腕,沈霆昱就醒了过来。
看见是沈长乐,眼神中的警惕方才消散。
眉头因疼痛而紧蹙,声音也带着些沙哑。
“怎么才回来?可受伤了?”
沈长乐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没有。”
见皇叔都伤成这样了,还在担心她,忍不住又是一阵鼻酸。
眼泪滑落下来。
“昨晚大雪封了山路,我们这才回来的晚了些。”
沈霆昱眯着眼睛,虚弱地点了点头。
“哭什么,我没事,去休息吧。”
“我不累,我在这里陪着皇叔。”
沈霆昱欣慰地扯了扯嘴角。
暗里比较。
女儿就是比臭小子贴心……
沈长乐擦了擦眼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