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笑,倒是一边的林茵憋不住“哈哈哈”出鹅叫。
又被上峰一个眼神扼住咽喉,“呃”了一声戛然而止。
为了补救上峰跟前岌岌可危的形象,林茵涨红着脸补充了一句,“公子或许还应深思,周家为什么独独咬着原疏不放。在属下看来,从原秾嫁到顾家三房续弦起,一切就都不像偶然。”
“顾三身边所有人,不是出自顾大人手笔,就是由我安排,原疏确实是唯一的例外。”谢昭淡淡道,“如果有人想要破顾家这铜墙铁壁,他就是唯一的缺口。”
顾悄捂脸,突然有点明白,所谓的廉政风险点是什么了。
他这个顶包的旧太子,那也算个太子。作为高举的活靶子,他身边的人,自然而然,成为重点被侵蚀的对象。
重利、美人、仕途,一套组合拳打下来,这人要还没投敌,那只好弄死。
可怜的原疏,从周家童养夫到美女色.诱,再到科场按头抄袭,一路竟默默承受了这么多生命难以承受之重。
关键是,作为亲兄弟,顾劳斯还一直狂敲边鼓无情怂恿他:不如从了!
你可是人?!
顾劳斯深刻反思,原疏真真是个政治立场坚定、根正苗红的好同志。
这样的好同志,自然要将他放在重要岗位上重点培养!
于是,顾劳斯认真考虑,要不要忍痛割爱,继续诱哄他,干脆借此机会一举从了,就此打入敌军内部,改行干个碟中谍。
但想想原七智商,顾劳斯还是萎了。
有些人,天实在难将降大任——还是老实想辙,把他从这场舞弊栽赃案里捞起吧。
第092章 (二合一)
可顾劳斯盘来盘去, 发现这场捞人,难度好像是炼狱级。
身为“既得利益者”,原疏根本没法把自己摘干净。
买题请枪手, 是周夫人一手包揽, 原疏毫不知情。
但这说辞对簿公堂, 无异于得了便宜还卖乖, 有谁会信?
周夫人居心叵测, 若是提审时再攀咬一番,“丈母娘”为“上门女婿”铺路,原疏哪里说得过她!
大宁科场又最是无情, 考生但凡沾上舞弊的边, 无论成功与否, 一律从严惩处。
终生禁考、流放发配、腰斩于市, 都不老少见。
退一万步说,就算主考愿意放点水, 原疏这情况起码也得判个本场作废、明年再来,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倒霉的是,顾氏几人等不到明年了。
县考舞弊案屁股还没擦干净, 为县争光的军令状言犹在耳,原疏要是再因贿题舞弊扬一把名,顾悄都能想见,方灼芝必定会取消几人县试成绩,将他们终身列入县考黑名单。
那以后就真的只能年年在乡下放羊了。
“唉——”顾劳斯长吁短叹。
明知一盆脏水兜头而来却躲不掉, 实在是搞心态。
“三爷,那芦苇杆子还要往里头递吗?”
林茵还记着下半场钓鱼的事。
“我滴妈耶!还钓嘛鱼啊, 原疏就是内定的那条鱼。”
顾劳斯一时情急,天津腔都飙出来了。
为了找对策, 他又将整件事复盘了一遍。
细思之下,才觉恐极。这场看似巧合的公案,背后环环竟都是缜密的算计。
他提前交卷是临时起意,吴遇第一日能列出第二日试题,也在意料之外,周夫人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预知这个变故,更遑论有预谋的买卖试题。
所以角门处那场隐秘的交易,与其说是巧合,不如说是针对他提前交卷一事,刻意做下的安排。
为的……就是诱他坐实泄题贿题之事,兜兜转转一圈,叫他亲自将绞绳套上原疏的脖子。
从检举有功,急转直下变成挥刀自宫……
糟,好像被驴了?!!
顾劳斯后知后觉,面上浮起一层羞怒交加的薄红。
“我感觉,有谁在拿我当耗子耍。”他不甘地抬头,“我看上去很好骗?”
谢昭半点不给面子,沉默点头。
少年肤色似雪,带着经久沉淀的浓重病气,偏偏一双眼又极易情动泛红,瞪眼逼视的样子,像极一只被揪住双耳的急眼兔子。
这外表极具迷惑性。
不过,应该谁也不会想到,这不堪一折的皮表下,早已换了个疾风劲草般蓬勃的灵魂。
只欠一把火,就够他燎原。
顾劳斯果真彪了。
他“呸”了一声,“你那句险处不须看,写来纯纯是忽悠无知少男的吧?”
谢昭:咳咳咳。
不好,第一个烧到的竟是自己……
谯楼下很安静,除开顾悄三人,墙根还有俩丢了结状的冤种,种了一天蘑菇迟迟不舍得走。
其中一个吊梢眼,正是休宁查村人,好歹也算老乡。
可一见到他,顾悄不由就想起查任那个县试搅屎棍,顿时没了好气。
同苏青青一起生活久了,顾悄也染上了她有火就乱点炮的坏脾气,还专挑人痛脚疯狂disco,“兄台,你们这是打算在墙根挖隧道进去补考?”
兄台闻言蘑菇也不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