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起身, 扯住卮言袖子。
“先生,实不相瞒,陈愈那老匹夫一心揽权, 尸位素餐, 实非善类, 我任他驱使磋磨许久, 早想取而代之,无奈羽翼未丰不敢妄动, 先生若是有法子,巍……学生愿意一试!”
这老六倒是能屈能伸,这么会儿连师父都认下了。
顾云融背着身缓缓挑起嘴角。
他敛下眸中波动, 看似劝阻,实则激将,“便是兵行险招,大人也愿一搏?”
柳巍犹豫一瞬,可位极人臣、万人之上的诱惑太大。
大到稳扎稳打十几年, 从不冒进的他,一时也忘了, 自己究竟多少斤两。
想到唾手可得的首辅之位,他定了定神, “学生愿意!”
他将贪婪掩饰地很好,眸光殷切又孺慕,“先生,他日学生得偿所愿,必不忘先生今日提携之恩。”
啧,这空头支票开的。
他也不想想,前些个帮他的人,他挨个都是怎么报答的。
顾云恩闻言露出一抹欣慰的笑,“你我实在不须见外。”
他深谙过犹不及的道理,推拉一阵点到即止,“这法子说来也简单,只需‘设之以事,玩之以利’,就没有拿不下的敌人。”
“学生愿闻其详。”
柳巍诚心诚意请他坐了,端茶倒水十分殷勤。
顾云恩坦然受着,“大人以为,首辅之路,最要紧的敌人是谁?”
“自然是方尚书。”柳巍不假思索。
“陈尚书牵连两省祸事,自顾不暇,而方尚书铸币有功,风头正盛。正因如此,陈尚书才出此下策,定要牺牲我这马前卒,在科场摆方家一道。”
“也不无道理。”顾云恩用杯盖刮着浮沫,并不入口。
“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