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对镜贴花黄,不行吗?”
顾悄黑线:“不行,我可没这爱好。”
“小婶婶,你就帮帮我吧。”小鬼硬挤出一滴鳄鱼眼泪。
“嘤嘤嘤,我哪里有千金还债?到时候我会被谢家族叔打死的。”
“小婶婶……”
“小叔公……”
“顾琰之……”
“谢夫人……”
顾悄被他吵得脑壳痛。
他瞅了一眼花里胡哨的裙装,眼一闭心一狠:算了,又不是第一次!
但是,忙也不是白白帮的。
顾悄斜眼漫天要价,“我替你保命,你也得实话实说。”
“什么?”小侄子抱他胳膊的手一僵,有了不好的预感。
顾悄戳着他额头,将牛皮糖推开,“老实交代,你到底在赌什么?”
顾影偬眼神开始乱飘,一看就是在现编话本子。
顾悄冷下脸,警告地瞥他一眼。
小鬼立马捂着屁股消停了。
他心底其实很有些怵这个弱鸡叔公。
尤其怕叔公的暴脾气。
每次叔公发飙,也不见多厉害,可他就少不了一顿好打。
太邪门了。
他老实坐下,一口气灌下半壶花茶。
如此磨叽半天,又觑了瀚沙一眼,才垂头丧气开始坦白。
“这遭我回来,受封一个郡王虚名。
无权无势,想在京都安身立命,只能依靠谢家。
可谢家不同于顾家,不留无用之人。
想要得谢家庇护,就要先于谢家有用。
我身份敏感,既不能出风头在朝堂谋事,亦不能交游拉拢人脉。
唯一能做的,就是……就是仗着身份、胡作非为……”
他说着有些赧然,一张略显幼态的脸涨得通红。
“就像……就像叔公在休宁时那样。”
“咳咳,好汉不提当年勇!”
顾劳斯呛了一口,难兄拍了拍难弟肩臂,表示理解。
八月太子失踪。
九月初钦天监密奏,称天心西落,大火暗、心前灭,荧惑逆行,乃大凶之兆。
感谢那夜荷花宕卧聊,小顾已能娴熟破译这气象学密报。
古人认为天圆地方,头顶星空就像个大锅盖。
正中那圈儿,分成三个巨大城垣,中上为皇室居住的“紫微垣”,左下为天帝执掌政务的“太微垣”,右下则是百姓生活的“天市垣”。
锅盖边缘,又分作二十八星宿。
星宿依照方位切成四份,东方苍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以及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
诗文中所谓气冲斗牛、星分翼轸、参商不见,指的就是这些。
天上星宿,地下分野。
锅盖下头对应的地域,就是所谓分野。
东方苍龙的心宿,正对着河南商丘,故而心宿又名商宿。
在天为青龙心脏,落地是华夏腹地,心宿自然而然寓意着天家。
心宿里有三颗星,居中的名“大火星”,象征着皇帝。
居左的称心前星,代表太子,居右的为心后,代表庶子。
明白这些,再看天兆,就懂为何神宗突然坐立难安。
九月重阳起,自然天象里,三星下沉,心宿至此西移。
寒气初生,万物凋零,大地一片萧条。
天定的下坡路,本就对皇帝一家老小不友好。
万物伏藏,只能等来年春季,再展宏图。
老皇帝都做好了蛰伏一冬的准备。
杀人砍头都收敛了不少。
哪知这时太子星直接灭了,象征皇帝的大火星也暗淡无光。
而自古有着谋逆、夺权恶名的火星荧惑,却自西向东逆行,日渐高起。
神宗哪还坐得住?
这横空出世的火星,不在心宿之内、非他子孙,不是愍王遗孤,还能是谁?
他后悔了,去年元夕就不该一时心软,听了泰王的鬼话。
瞅着这钦封的昭郡王,神宗是越看越碍眼,就等着这小子冒头,他好一举办了。
顾影偬为了保命,无师自通用起了顾悄在休宁的老剧本。这番游手好闲、打赌起哄,就是给自己怒刷一层保护色。
有了他在前顶包,神宗倒真不曾匀出精力料理顾悄这个嫁了人的假嫡出。
——论二代沙包的实战效果。
一代退役沙包小顾满心歉意。
“别说了,不就是女装吗?叔公疼你,这就穿!”
冬天的裙子不钻风,体感尚可。
瀚沙梳妆的手艺却不如谢昭,一头步摇走三步,顾劳斯就打脸一次,差评。
只要他不张嘴,就是个娇滴滴的美人。
新妇进门,谢家太君案例办了一场不小的赏梅宴。
说是为了孙媳妇,可她也没指望孙媳妇能露面。
所以,当顾劳斯披着一袭火狐皮斗篷,娉娉婷婷出场时,老太太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倒是她怀里的貂反应快,“嗖”得就跳进美人儿怀。
“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