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发昏的脑袋,明明哈盛则刚那套好大的房子,可就是不愿意入住,像是丢份子似的。对自己这种别扭的心理,方有容也挺沮丧的,他究竟在顾忌着什么呀,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每天的生活都在重复着没有什么新鲜花样的人生,放下心思,走入人海,没有任何援助走在职场这条路的人必须得有敬业心,在客源相对固定的状况下,还是需要经常和客户沟通的。还有别的顺带的代理的几家也要去走动走动,该拿的基本底薪还是要拿的。就像方有容自己曾经讲得那样,业务员这个行业是个是奉承人的行当,要是不能放下面子,靠这个行当混饭吃是艰难的。
整个上午全耗在没有建设性的交际应酬上了,中午,啃上老字号的两个大肉包子,再来两袋简易包装的牛奶算作饮料,实惠又有营养的午餐就此为止,找着回收废纸筒的方有容左瞧右看的溜达着。
“方有容?”刹车声滑过耳边,违章放慢车速的人手伸出窗外招呼着,示意着前面说话。
前面有个拐点,虽然是违章停车,只要不被交警逮到就没关系,车上对着他招呼的是李志远。算起来也就几天没见的李志远也穿上了职场铠甲——西装了。
虽然同龄,才步入社会就拥有了汽车的李志远多少还带着些学生的稚嫩,优越感使他的气势远远高于奔波寻找工作的同龄人,这份优越中多少带着让正常人都看不惯的嚣张。
“方有容,你怎么也不联络我?”对此不满的李志远道,“我的公司已经在筹备了,过来跟我干吧,当个业务主管不算委屈你吧。”
方有容张着正要应酬招呼的嘴巴好会儿没合锝起来,“谢谢,不过你做的行业我又不懂,我还是不去添乱了。”
“要你过来,你过来就是了。”李志远不耐烦的道,“你的工资我还付得起,好了,今天我还要去办一些手续,跟我一起去?”
看着李志远,方有容笑笑婉拒了,留下了地址交代着他明天一定过去,忙忙碌碌的李志远转身钻进车发动油门走了。
瞧着塞在手中这地址,这是不是有点搞笑?以前的李志远不是这样的呀,方有容真反省,今天出门他可是仔细照过镜子的,高档的行头一应俱全,怎么还会被当成了路边的乞丐了?
真伤自尊呀,顺手把纸片和一直捏着的牛奶袋塞进垃圾桶里。
“这人是谁呀?好狂的口气。”
突然炸在耳边的声音唬得方有容差点跳起来,是那个在乱搭腔?转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人。
“盛则刚的弟弟,盛三。”显然是排行老三的他笑眯眯的,这位认识,就是当初熟练给他解开手链的那个年轻人,他是盛则刚的弟弟?方有容看着这个和盛则刚几乎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的人,因为彼此第一印象很有趣,接触的气氛也就轻松些。
看着满大街川流不息来来往往的人群,“我哥最厌恶这个城市。”
“那是骗人的,真的厌恶就早就离开了。”方有容听过盛则刚抱怨过这个城市,但绝对不是盛三所表述的有这种厌恶的情绪,方有容不以为然,“别理他,那是他在撒娇。”
盛三看着方有容有点诧异,“撒娇?你认为他在撒娇?”
“当然是在撒娇了,他真的厌恶这个地方怎么会住得乐呵呵的。”真的厌恶就到别的城市发展就是了,就算这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金融都市,可也不是无可替代的。
似乎被打击了一下的盛三转目看着前方,“面前用人海如潮来形容不算过份吧。”
“你——是有话要和我说吧?”身为奔波在人海中谋求生存的方有容对这种意有所指的感觉还是很明白的,“你直接说吧。”
“在还是四五岁的时候,大哥曾经和家人走失,丢失在这种人头攒动的繁华的大街上,直到第四天才找到饿得在垃圾箱翻找能填饱肚子的他,据说,整整四天中,没有任何人向哭泣惊惧着寻找父母的小孩伸出怜悯的手,从那以后,摒弃信任他人的大哥陆续好几次在国外的心理疗养院接受心理医生的辅导,直到成年才归国。”
确实,都市的人匆匆忙忙,谁也不愿意为别人放慢脚步,忙碌中多少带着比其他的城市冷漠的意味,静静听着的方有容想起盛则刚曾经说过,‘我讨厌这个城市,阴冷冷的,没有任何热度。’不过在方有容看来,除了品位有点问题之外,盛则刚性情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看来疗养的效果还不错。
盛三看着不以为然的方有容道:“知道吗,和他接触的人中,只有你一个人把他当作正常人去看。”
这是不是夸张了点?方有容看着认真着的盛三。对了,难道盛三拦着他就是想要和他说盛则刚神经不正常?
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种短暂的停滞,是盛则刚打来的。
“今晚吃什么?吃鳝鱼段吧。”
方有容大怒,“昨天说请我吃大闸蟹还没兑现,现在又想开空头支票?没别的,今天吃白饭就榨菜。”
沉默了一秒,电话那头不可抑制的大笑声通过手机扬声器刺耳的传来,其中居然还有拍桌子的声音。
这家伙笑什么?合上手机的方有容愤愤不平,这个浪费钱财的家伙,鳝鱼要三十多一斤,吃那东西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