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端详四人,伸出食指点点贺燃与白深秀,道:“你俩一组,先拍。”
草原上临时搭建了一处毡房,支得很高,锥形的房尖上牵下几道绘有繁复图案的绸缎,牢牢钉在草地上,雪白的帐幔随风舞动。
非常明显,这座毡房的艺术性远大于它的实用性,四处漏风。
贺燃跟随舒桦的指示坐在中间,白深秀则被要求趴在被雪白帐幔铺垫好的地面上。
舒桦:“知道野要怎么表现吗?”
贺燃摇摇头。
“你们在出道舞台上就很野,展现出那时候的状态。”
贺燃一愣,随即意识到原来舒桦还挺负责,并没有因为他们是新人男团就随便糊弄,反而认真去看了他们的舞台。他手臂上的羽箭纹身,也正对应他们的组合名称arrow。
舒桦:“开始吧。”
贺燃努力回想那时候在出道舞台上的状态与心情,却只能想起模糊的光晕,当时展现出的强烈攻击性全凭一腔怒火。
“抓住白深秀身下的帐幔。”
贺燃转头看着身边的人,雪白帐幔轻轻卷在白深秀身上,他像是被困在陷阱里的弱小草食动物。
“凶狠些。”舒桦低头翻开相机取景框:“记住,他是你的猎物。”
贺燃与白深秀对视。
猎人伸出绘有羽箭纹身的手臂,将雪白帐幔抽紧,瘦削手臂绷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下巴微抬,嘴角微微翘起,仿佛正欣赏自己战利品。
二人侧脸线条皆精致出色,配着背景浓密的绿色,呈现出大自然中独有的争斗感。
舒桦按了几次快门,低头端详照片,“不够野,再释放一点。”
贺燃松开帐幔,去扯白深秀袖口的棉麻袖带,把他的手微微拽起。
白深秀见状啧了一声,突然缩回手。
棉麻袖带从贺燃手心滑走,随后,他被人握住了手腕。
“看上去像猎物就一定是猎物?”白深秀不满地制住贺燃的动作,转头对舒桦道。
少年眉骨挺拔,眼尾的红色将他偏圆的眼型拉长,妖异的味道从眉梢眼角溢出来,浑身上下充满攻击性。
舒桦停住动作,视线从取景框移到他身上。
“猎人在打猎的过程中同样承担被危险动物袭击的风险。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其他动物的猎物。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位置从来不是固定的,我们两个的角色可以互换。”
舒桦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他的提议。
白深秀:“试试,不合适大不了再换回来。”
“可以。”
舒桦不是喜欢按套路走的摄影师,稍加思考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短短几句话,情势瞬间倒转。白深秀从帐幔中起身,贺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冰凉的地上拽起来推到帐幔上。
“这里暖和。”
草地上又湿又冷,帐幔干燥厚实,的确舒服不少。
贺燃默默坐好。
白深秀见状笑眼弯弯,“真乖。”
他一笑,少年气又从眼睛里冒出来,妖异味道如冰雪消融般消散。
贺燃
他是不是对白深秀太慈眉善目了?这小子最近越来越嚣张。
白深秀俯下身,双手分别撑在他身侧,将脸贴近。青春期的年轻人体温高,就算只着一件轻薄单衣,身上的热量也源源不断地从相贴的地方传来。
贺燃忍不住往后仰。
“看我,不准动。”
白深秀眉头微皱,似乎不满他的闪躲,伸手强势地按住他的后颈,不允许他再后退。
像是掐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贺燃被他指尖的凉意冻得缩了缩脖子,心想他身上滚烫,手怎么这么冷。
“咔嚓——”清脆快门声音响起。舒桦看了眼照片,非常满意:“不错,比刚才好,保持这个感觉。”
贺燃不舒服地动了动脖子,试图摆脱他的掣肘。
白深秀手下用力,一把将他拉近,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少年的视线紧紧锁定他,像是小兽对猎物露出尚算不上成熟的利齿。
“你小子,长本事了。”贺燃不知道他无缘无故发什么疯,被激起争斗欲,一把拨开白深秀的手,攥住他雪白的衣领,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白深秀立刻屈膝往他腹部上顶,两人僵持不下。
站在边上的杨傲天紧张地探头探脑,生怕两人不小心弄伤对方。
舒桦飞快地按着快门,咔擦声响个不停。
“很好,但下面那小孩脸被挡住了,换个体位。”
白深秀卸了膝盖的力气,瞬间变回无害的兔子精,从贺燃身下探出头问:“换什么体位?我在上他在下?”
咱能不用体位这词儿么,贺燃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可惜全场想多的似乎只有他一个。
舒桦一无所觉地上阵指挥两人:“贺燃你半躺,随意些别绷着,另一个小孩半跪在他正前方,身体前倾。”
也许是“体位”这个词的影响,贺燃莫名觉得有些羞耻,忍不住屈起一条腿,白深秀半跪在他身前,顺势将手臂搭在他的膝上,抬头朝他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
贺燃:“……”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