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
红紫色的木盒子被掀开盖子。
韩昭扫了一眼,里面竟然是一本画册,深色的封面上是几个大字。
“《海棠春睡图》?”韩昭惊呼出声。
传闻中,唐寅作画的《海棠春睡图》竟然在这里!
吴双林赶紧把手指抵在嘴唇上,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嘘!小点声!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学堂里夫子查的紧,我也不敢带,只能藏在这书房里。幸好柜子顶处家里的仆人不打扫,这才没有被发现。”
韩昭疑惑,不就一本画册吗?吴家人怕他玩物丧志也不至于如此。
吴双林见她仍旧一副不解的样子,一脸坏笑的把画册拿出来递到她面前,道:“今日就借韩兄开开眼。学堂里那帮人求我,我都不借。万一要是有借无还,这可只有一本啊!”
画册都递到眼前了,韩昭也好奇,接过,翻开。
第一页画的是个庭院,线条工整,色彩艳丽。
画面上的物体虽然纷杂繁复,但是安排的井井有条。颇有闲趣。足以看出画工之精妙。
韩昭在心里暗暗赞叹。
只是在看清临窗的两个人物衣着和动作后,韩昭“啪”的一声把书合上,怒喝道:“吴柯!”
“哎!哎!小点声!你要把人都招过来吗?”吴双林急的差点就要跳起来捂住她的嘴。
真要让父亲发现他在书房不是读书,而是看这样的东西,一顿毒打又是逃不了的。
韩昭收了声,仍掩不住怒气,冷声问:“你给我看的这是什么?”
那画册上的人是一男一女,衣不蔽体,搂做一团。什么唐伯虎遗作,分明是春宫图!
“是什么?当然是大家都爱看的东西喽。”吴双林狭促一笑,又奇怪道,“怎么就你不爱看,反应这么奇怪?”
学堂里的学子像他这般年纪的,都或多或少的对这方面有所好奇。即使是那看起来最正人君子的人,看到这样的画,也会红着脸支支吾吾,私下却来找他借阅。
只有韩昭,一脸正气,宛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
韩昭深吸了口气,力争把刚才看到的画面从脑海中抹去,冷冷道:“你当谁都像你似的。”
吴双林素来没心没肺的,又深知有才华的人,有点脾气也是在所难免。
看韩昭这一脸正气的样子也不恼,笑着说:“像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想花银子买都买不到呢。”
“我这画册可是千金难求,名家之作,韩兄若是能临摹一册,莫说十两银子,一百两银子,也是能卖得。”
韩昭抬眼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不似开玩笑,垂下眼眸,犹豫起来。
吴双林见她有所松动,又趁热打铁道:“我书院的同窗们,可都望眼欲穿的等着这本画册,只要韩兄你画,价格不成问题。你不是着急要银子吗?等我一到学堂,我就让他们先把银子给你,解你的燃眉之急。”
韩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条件真的很诱人,情况又很紧急,拒绝的话真的很难说出口。
吴双林见她仍在顾虑,心中也十分理解,正经画家如果不是生活潦倒,难以度日,谁会来画这不入流的春宫图呢?又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韩兄不用担心,我会帮你保守秘密,没有人知道这个话是你画的。就像这本画册一样佚名。”
*
夜已经深了,韩昭睁着眼,盯着房上的横梁睡不着。
上午她一咬牙,从吴双林手中接过那本画册。
不就是画两个人吗?她画的最拿手的就是人物画了。
等到了家摊开宣纸,画笔沾满墨汁,却始终落不下一笔。
打开画册的第一页,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人体,早上充饥吃的凉馒头好像顶在了喉咙口,想吐又吐不出来。
最后还是扔下画笔,把画册塞在了枕头下面。
现在画册就枕在她的头下面。
明天又是到贺府教画画的日子了,韩昭翻了个身,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掀起来透透气。
天气热起来了,也该换一床薄被子了,她分神想到。
又凝眉沉思,其实除了吴双林,自己还认识另外一个有钱人——贺小姐。如果明日能见到贺小姐,写下契约借了钱,自然就不用干这腌臜的活。
一夜翻来覆去,并未好眠。
等到了贺府,却依旧只见莺儿,不见贺小姐。
满怀的希望落了空,韩昭闷闷的转去屏风后面换衣服。
不小心扯动胳膊,胸口一阵钝疼。夏天衣衫薄,裹胸就要裹得更紧一点,不知怎的最近偶尔会勒的胸口痛。
真是诸事不顺,韩昭有些烦躁地想。
把换下的衣服草草裹成一团,扔在屏风的后面的榻上。
“今日怎么不见你家小姐呀?”趁着莺儿给她上妆,韩昭问道。
“小姐呀,今日去夫人那儿了。这不最近天气热吗,夫人身体有些不爽利,小姐这几日早上都是在夫人那。”
“小姐最近可忙了。要照顾夫人,还要忙着新店那边的开店事宜。该买什么不该买什么都得小姐做主呢。”
“莫说小姐了,就是我们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