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湖边与影殊一同闲逛玩乐一阵后,杨玉瑶告辞要走。影殊留她一起吃午饭,她说今日三叔一家要来做客,自己还得亲自到场招待一番。 影殊不好再勉强,只好任由她去了。 没多久,聂食娘就做好了午餐。但萧珪仍在钓鱼。影殊只好叫上团儿一起,把酒菜送到了小岛上来,就在河边架起餐几,摆了满满的一桌。 萧珪看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旁边还有两个美人轮流给他把盏夹菜,不禁笑道:“这待遇,可称得上是钓鱼佬的人生巅峰了。” 团儿一边往他杯中倒酒,一边说道:“先生奔波劳苦,难得清闲两日,只管在家歇息玩乐罢了。能有机会伺候先生,也是我们这些奴婢的福份。” 萧珪笑道:“团儿,你一向很少说话,今天嘴却够甜的。一大早就往嘴上抹了蜜吗?” 团儿忙道:“奴婢说的都是心里话!” 影殊笑吟吟的说道:“团儿和彩蝶常对我讲,得蒙先生收留,他们如获新生。在她二人眼中,先生不仅仅是她们的主人,还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和再造父母。” 团儿放下酒壶,忽然跪趴在地,“奴婢早把这条性命,交给了先生!奴婢随时愿为先生,赴汤蹈火!” 萧珪愣住了,“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团儿站起身来,脸上居然有了泪花。 萧珪更加迷惑,“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 影殊说道:“团儿,你先下去歇着吧,这 里有我伺候就好。” 团儿施了一礼,抹着眼泪慢慢的走了。 萧珪问道:“影殊,这是怎么回事?” 影殊说道:“先生可能有所不知。其实最近,府里的人都在寻思一件事情。” “何事?” 影殊说道:“先生马上就要大婚了,往后就要与公主在一起生活。府里的下人难免有些心中忐忑,先生成家以后,还会不会要我们呢?就算先生愿意把我们留下,公主会不会嫌弃我们呢?” 萧珪不禁笑了,“原来是这样,他们想得可真多。” 影殊认真说道:“先生,这其实不能全怪他们。因为奴婢仆人的生死荣辱,全在主人一念之间。他们的心思,也就无可避免的,全都着落在了主人一人身上。主人的任何一个小小举动,都足以在他们的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萧珪听完之后有些沉默。府里这些奴婢仆人看待他的方式,又何尝不是他们这些臣子,看待皇帝的方式? 影殊继续说道:“其实,当先生决定决定卖掉这套房宅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就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套宅院就是他们的家。现在先生连家都不要了,就等着搬去和公主一起住。他们不仅会有痛失家园的感觉,还会担心将来寄人篱下的生活,可该如何是好?” “寄人篱下?”萧珪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的意思是,我是入赘皇家的上门女婿,自己都在寄人篱下了,他 们也就更没有指望?” 影殊慌忙跪倒在地,“先生息怒,他们并非此意!” 萧珪看着影殊,平静的说道:“我没生气。我只是突然一下,就理解了团儿方才的行为。” 影殊低着头,沉默着,不敢说话。 萧珪说道:“团儿是想说,就算我与公主成了亲,她也要继续追随于我,不离不弃。就算将来,我这个倒插门的女婿在公主家里,活得一点尊严与地位都没有,她也仍旧愿意追随于我,不离不弃……对,就是这个意思!” 影殊把头压得更低了,一声不吭。 萧珪沉默了片刻,说道:“起来吧,影殊。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们也没有。” 影殊应了喏,继续伺候萧珪饮酒用餐。 萧珪的情绪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淡定又平常的饮着酒,吃着菜,好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影殊,你觉得,我会是一个,怎样的驸马?” 影殊答道:“先生将来,定是一位,很好的驸马。” 萧珪问道:“那怎样的驸马,才能称之为‘好’呢?” 影殊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所以她皱起了眉头,哀求似的看着萧珪。 萧珪面露微笑,说道:“是像薛锈那样,对妻子言听计从,偶尔还被鸡毛掸子追得满天飞。还是像我族兄萧衡那样,放弃一切理想与抱负,只须陪着公主吃喝玩乐、夜夜笙歌呢?” 影殊咬了咬嘴唇,摇头。 萧珪说道:“可他们二位,都是 京城公认的,好驸马。” 影殊忙道:“先生不是这样的!先生将来,肯定和他们不一样!” 萧珪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做到怎样,才算是一个好驸马?——或者说,怎样才算是你心目当中的,好驸马?” 影殊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彷徨。纠结好一阵后,她只能喃喃的答道:“我、我不知道……” 萧珪淡然一笑,在她绷得紧紧的脸蛋上轻轻掐了一下,说道:“别紧张,我就随口一问。其实,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影殊应该知道,我萧珪,和任何一位大唐驸马,都不一样。” 影殊面露笑容,重重点头,“嗯!” 萧珪说道:“既然府里有了一些人心浮动和不良情绪,你这个大管家,就得把事情管起来。你去跟他们说,我不会放弃和亏待任何一个,愿意追随于我的人。但我也不会强留任何一个,想要离我而去的人。” 影殊叉手而拜,“是,先生!我马上就去,把这件事情办了!” “别急。”萧珪指了指餐几,“我还没吃完呢!” 影殊笑吟吟的坐到了萧珪身边来,给他夹菜倒酒。 萧珪喝下一杯酒后,问道:“方才你陪杨玉瑶游湖的时候,她可曾与你说了什么?” 影殊答道:“我们仅仅只是聊了一些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