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串电话号码,背面则印着三个工整得体的楷体字——
岑之行。
对照月光研究了半天,字体似乎是用某种特殊颜料印上去的,透过反射,字体竟像是用月光书写的,莹润流畅。
好漂亮。
这应该是贵人的名字吧?
岑、之、行。
他顺着比划轻轻摸过,纸面柔顺微凉,跟贵人的体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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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爷爷每天早上都用途方法煮鸡蛋给他滚脸,季雨左脸颊的伤在被打第三天消肿痊愈了,只是被踹的小腹还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爷爷已经替他报过仇了。
蒋识君昨天上学路上不知怎的掉进臭水沟里,崴了脚,很严重,脚脖子肿得老高,假都请了几天,怕是此刻还躺在床上。
连晴三日,贵人的外套已经晒得香喷喷,季雨收了衣服,叠放整齐准备好。
临了归还前,季雨还有些紧张,找爷爷要来老年机拨通了卡片上的电话。
季雨几乎屏住呼吸等待着,直到显示电话接通一段时候后又被挂断,季雨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又听不见,怎么可能跟人打电话呢。
对方可能听他一直不说话,等得不耐烦,才挂断了。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淋到尾,季雨足足愣了好几秒,好一会儿才调整好呼吸,抿唇重新编辑好一条短信发过去:
先生,您的外套和物品,在我这,您住什么地方,我送过去。
等了一阵没收到回信,季雨有些失落,殊不知这条信息根本没发到岑之行手机里。
这是光影工作室的官方号码,助理接到电话时也很懵,问了好多遍“您好,请问是来咨询合作吗?”都没有听见回答,只有一道很轻的呼吸声,看见同号发来的消息并未多想,只当是发错的,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随手点了删除。
接连好几天,季雨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找爷爷看手机有没有回信,无一不失望而归。
或许人家根本不在意,一件外套,一个随手帮助的山里孩子。
季雨一走神,刻刀差点戳到肉,季忠良吹胡子瞪眼过来拍开他的手。
“去去去,不用心就别做活儿,你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
季雨闷闷不乐,余光瞥着屋里叠好的外套,爷爷直接曲起手指敲了敲额头。
“还惦记着还外套呢?”
季雨点头。
爷爷白了他一眼,道:“镇上的绵竹旅店,他肯定住那儿的。你明日且去瞧瞧吧,把我前些日子雕好的佛公像也给他送去,就当还人情了。”
【作者有话说】
下章就能再次见面啦~
第4章 “想吃糖吗?”
绵竹旅店开在镇上最繁华的街道旁,即便周三不赶集这条街上也有许多摆摊小贩,卖点自家种的菜或是别的什么小玩意。
季雨习惯性贴在墙边走,隔着几米远,看见了“绵竹旅店”的刷漆招牌,一只脚还没踏进,就被坐在门口的蒋大爷拦住。
“哟,这不是季家那个哑巴吗?”
声音很大,把周围摆摊或逛街的人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了。
蒋建国是蒋耀的爹、蒋识君的爷爷。
绵竹镇不大,乡里乡亲彼此都认识,自然清楚蒋家跟季家不对付的事。
当年那事虽说蒋家不占理,但蒋家有钱啊,前阵子听说政府要在当地发展旅游业,蒋耀直接就花大价钱承包了这家镇上唯一的旅店,还经营着卫生所,日后有个头疼脑热都得仰仗对方。而季家就只剩个老头子和聋哑小孩儿。
孰轻孰重大家分得清。
所以人们只是多看了两眼,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埋头干自己的事儿,还有几个狗腿的人上去推季雨肩膀,季雨没躲开,往后趔趄了半步。
岑之行背着画板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面,脸一下子黑了,两步跨过去把季雨挡在身后,冷声质问道:
“干什么呢?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不脸红?”
蒋建国最先回过神来,想起儿子的叮嘱,脸上瞬间堆满笑意,站起来给男人让路赔笑:
“哪有欺负呢,跟他闹着玩呢,岑先生不是说今天要去采风?别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我给您带路,成吗?”
“不必了。”岑之行面无表情看了他一样,牵起季雨的手往楼上客房走。
棉竹镇偏僻,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政府尚未介入开发,外人也很少知道这里,因此旅店生意萧条,修缮也不到位,过道墙皮斑驳,木梯老朽,但岑之行住的房间还算宽敞整洁,是蒋耀授意安排的。
季雨有些局促,将叠得整整齐齐的深咖色外套和那袋东西先递了过去,还有一张提前写好的尽量工整的字条:
外套洗过,还有东西,你的。
岑之行接过外套随手放到床上,打开少年递过来的袋子看了看,里面装着未开封的跌打喷雾和红花油,眼底浮现一丝无奈。
“给你买的,都没用吗?”
季雨愣住,后知后觉摇头。
岑之行轻啧一声,指腹抬起他下巴偏了偏,视线在少年白皙得有几分病态的脸颊和鼻尖那颗浅红色小痣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