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线员的指导下,他将爷爷轻轻扶成平躺的姿势,一手托着爷爷的后脑勺,一手快速脱掉外套叠成几叠找垫在颈下。
人在进入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几乎是没有情绪的,季雨耳侧能听见自己犹如擂鼓的剧烈心跳,大脑却异常清晰。
“医生,我家在半山腰,救护车上不来,我要背爷爷下山吗?”
“你再翻翻眼皮看一下病患眼底。”
季雨照做,指腹在触及爷爷冰凉的眼皮时还是抖了一下,勉强镇定道:“很多红血丝。”
“那就不要背患者下来,保持平躺,我会催促救护人员尽快带担架上去的。”
直到坐在手术室外,季雨还有些没缓过劲。
视线僵硬地从面前一小块地板转到门上血红的“手术中”红灯牌,最后颓然地长久地阖眼。
他干坐了不知道多久,翻出手机发现好几个岑之行的未接视频通话请求,余光扫了一眼时间,原来这样漫长焦灼的等待也只过了半个小时。
无力地蜷了蜷手指,岑之行的视频通话又打了过来,季雨点了挂断,打字又删掉反复好几次还是发了出去:
行哥,能来绵竹二院一趟吗。
他还是自私地把岑之行牵扯进来了。
岑之行从江城开车过来,正值清明假期,路上有些堵车,紧赶慢赶也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
爷爷的手术已经做完,术中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季雨都签了,好在是有惊无险过来,现在在ICU里躺着。
岑之行匆匆跑上三楼,打眼瞧见衣着单薄的季雨坐在医院走廊冰冷的铁椅子上,捏着手机不知在摆弄,表情麻木。
他喊了声“小雨”,季雨没理会他,仍旧垂头坐着,直到他走进季雨仍旧没有抬头,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手机屏幕是百度界面,最上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