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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心此刻刚刚上完课,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逐心的家在山林中,重庆现在的轰炸还算稀疏,可自从这里设为陪都之后,就一直有传言说日本人定会对重庆进行战略轰炸。为了避免轰炸,住在敌机看不见的山林中则是最安全的。
这片是富人区,身边时不时有汽车黄包车驶过,突然有人迎面朝逐心走来,逐心并未在意...
直到那人一把拽住他:“闫先生!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们团座担心死你了!”
逐心愣住,不知此人所云,他看看四周,指指自己,满脸不解:“我么?”
方森华重重一点头,高兴地笑道:“闫先生,我在香港打听到你来了重庆,即刻就给团座发去电报,团座可高兴了,让我好好安置你!你过的可好?!我们团座说你一定受了委屈!我这就去找房子!我一定找栋别墅给你住!”
逐心满脸懵然。
方森华拽住逐心的胳臂朝另一边走去:“闫先生,你跟我走,我住的不远,就在这附近,团座有箱东西要给你。”
逐心心里好奇,稀里糊涂跟着方森华走了。
两人一路走到一处小院子,方森华让院子里的几个士兵滚蛋,带着逐心走进屋内,从床下拔出皮箱,拎到桌上。
逐心迷惑极了,瞧着方森华激动的模样,他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不像是坏人,他迟疑地问:“这...这是给我的?这是什么?”
方森华已知逐心与团座伉俪情深,逐心为了团座跟闫谏之下跪,团座对逐心更是恨不得掏心掏肺,一年未见闫先生,他激动地快要落下泪水。
他打开箱子:“我们团座对你一片真心啊闫先生!他在前线时时刻刻都在想念你,听闻你被闫谏之抓走,他急坏了!生怕闫谏之虐待你!让我赶紧找到你,好好照顾你!还让我把这箱东西带给你!”
箱子里是满满当当的黄金,逐心睁大眼睛,恐惧地朝后一退,这么多金子突然说全是给他的,实在令人害怕。
逐心惶恐地看向方森华。
方森华仍是喋喋不休:“我这院子太小,还犯潮,团座说你可以先去厉公馆住,厉公馆也在附近,现在只住了他嫂子和他侄子侄女,团座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可以直接带着孩子过去。”
方森华的话越来越骇人听闻,逐心心里空荡荡地毛骨悚然,他看着方森华,只觉方森华的面孔都扭曲起来。
逐心不可思议地朝后退去,方森华还在说,但他已经听不见了,他拔腿就跑,像是有鬼在后面追逐,拼了命吐了血似的跑回家中。
逐心和闫谏之的家建在半山腰,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建筑群,因为重庆地面不够平整,所以逐心首先要跑一处漫长的台阶才能跑到家门,进家门后他跑过前院,地面的不平整蔓延进他的家中,他需要再爬上一层高高的台阶才能跑进正院,等他千辛万苦跑进后院时...他顺利地累晕了过去...
闫谏之对重庆的路很满意,他觉得此等出类拔萃的道路,定能把逐心空虚的身体练的牛一般健硕。
闫谏之乘车回家后,车子停在台阶下的平整处,他千辛万苦走回家中,虽然回家的路很辛苦,但家里景色好,隐蔽在山林之中十分安全,他废了好大心思才找到这么好的房子。
“大爷,闫少爷晕倒了。”仆役见闫谏之回来,急急忙忙从院子里跑出来。
闫谏之皱起眉头,快步走进屋中:“怎么晕倒了?”
“闫少爷进家门后一个劲的跑,谁喊他都不听,我们听到声响,跑进后院一看,闫少爷就趴在砖地上。”仆役说道。
“喊医生了么?”
“喊了。”
“医生说什么?”
“医生说没事,闫少爷是累晕了!”
闫谏之匪夷所思,想不出又哪里让逐心受累了...
逐心醒时,天色已黑,闫谏之坐在书桌边有所感应地回过头,见逐心醒了,他坐到床边,抬手摸摸逐心的额头脸颊:“佣人说,你是跑回家的?以后别瞎跑,一天到晚没个急事,慢慢走回来就是。”
逐心迷迷糊糊地眨眨眼,“嗯”了一声。
闫谏之拉起逐心:“行了,起来吃饭吧,吃完饭再睡。”
逐心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为何晕倒,他困惑地问道:“哥哥,我是不是认识一为军官?...团长?”
闫谏之刚往嘴里塞进一口饭,这话让他竖起鸡皮疙瘩。逐心想不起他,竟然想的起厉骁?闫谏之心知逐心对厉骁有感情,面色一沉,盯着逐心不说话,半晌才问:“你想起什么了?”
逐心见闫谏之面色不对,不敢再问:“没...没有...”
闫谏之沉闷地点点头:“嗯,那就别想了,你从前认识的没一个好人!”
逐心默默吃饭,心里疑惑起来,自己可能真的认识一位团长...但是闫谏之对他很好,闫谏之是不会害他的,如果瞒着他定是有什么原因。
他更信任自己的亲身感受,他现在和闫谏之住在一起,虽然闫谏之对他很严厉,还总是指手画脚,但真到他生病的时候,闫谏之却总是整夜整夜照顾他,他不想因为从未见过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