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沉默地端过碗,一口气饮下。
口中残留的苦药味变得浓烈,却不及她内心苦涩的万分之一。
来京城仅一年多时间,她已从一个开朗灵动的姑娘,变成毫无生气,循规蹈矩,暮气沉沉的活死人。
她心下怅然,目光望向窗台上那盆从泉州带来的山茶,眸光才一点一点亮起来。
她忽的想起,与裴珩成亲前两日,沈墨怀偷偷爬墙来见她。
那夜,一片庞大的乌云,将皎洁的圆月遮挡住。
月光下,以往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话的两人,那次却都默契地沉默不语。
只不过几日未见,他已清减了许多,文雅的脸上有着许久未眠的憔悴,白皙的下巴冒出了青茬,眼中满是隐忍之色。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对不起,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
她眸中蓄满泪,极力忍住想要扑到他怀里的冲动,哽咽道:“这不是你的错,兴许是我们没有缘分……”
他急道:“不……你信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
温芙每每回想起他当日说的话,总是一面心如死灰,一面又忍不住在心底抱有希望。
他一介商贾,如何能与伯府和国公府抗衡
可若有朝一日,她真的有机会能离开呢
若能离开,那便不能有任何牵挂,她心想。
她之所以每次同房后喝避子汤,就是怕有朝一日有机会离开时,却因为放不下孩子,永远得和裴珩,以及这令人窒闷的深宅牵扯不清。
她的母亲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