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说你在国公府过得不如意,听祖母一句劝,事已至此,好好过日子罢,莫要再去想那些前尘往事了,姑爷我也见过,一表人才,是个有担当的男子,绝对是值得女子托付终身的,你莫要犯傻,不肯同他亲近,只要你一心一意待他,姑爷必然也会好好待你,我们女人在后宅讨生活本就不易,若是得不到夫君的半分喜爱,还要受其冷待,那这漫漫余生,该如何熬过去啊祖母说的,你可知晓”
温芙不动声色地轻轻抽回手,回道:“多谢祖母对孙女说这番话,孙女回去会好好想一想的,若没什么事,孙女就不打扰祖母歇息了!”
杨氏见她微有抵触,也不再强行劝解,只微笑道:“祖母就是说说,你若听得进去就听,听不进去便不听,无碍的,祖母老了,只盼着你们年轻人能好好的。”
“好了,我也累了,那你便退下吧!”
温芙淡笑点头,退下了!
刚走到垂柳门,却又听到杨氏身边的冯嬷嬷匆匆追来叫住她。
冯嬷嬷道:“姑娘,老祖宗特叫老奴来给您带些话!”
温芙正色道:“冯嬷嬷请讲!”
冯嬷嬷小声道:“姑娘,当年您的母亲难产生下的孩子,其实并未死去,他还活着!”
温芙睁大双眼,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不可置信道:“什……什么”
她怔愣片刻,忙压下心中的震惊,追问道:“冯嬷嬷,您是说我弟弟还活着那他现在在哪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10章 戾气
冯嬷嬷叹了一口气,继而将她所知道的真相全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崔氏生温莹时伤了身子,大夫说她日后恐怕很难再怀孕了。
在温芙的阿娘沈令仪被诊断出又有了身孕,即将生下第二个孩子时,崔氏为此担忧得整夜睡不着觉。
她自知自己很难再有机会生下嫡子,又怕沈氏诞下庶子后,将来承袭爵位,会威胁到自身的地位,便心生一计。
她在家宴上故意晕倒,而后叫来事先买通过的大夫,故意在众人面前号出“喜脉”。
由此,大家便得知了她与沈氏两人皆在同一时期有了身孕。
接着,她又在沈氏临盆的那一日,来了个移花接木,指使着下人偷换了孩子。
她与大夫和产婆提前串通好,在生产那一日,将沈氏所生的孩子偷偷抱过来,权当作是她所生的。
又从外头找来一个断了气的男婴,偷偷抱入府中,让产婆慌称当时沈氏诞下的是死胎。
当日忠勤伯得知消息赶回府的路上,被崔氏提前安排好的人拖住了脚步,府中又是她这个主母做主,一切便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遮掩过去了。
得知真相,温芙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她颤抖着唇,愣怔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五雷轰顶尚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震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阿娘的事,背后竟藏着这么大的隐情!
冯嬷嬷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叹息道:“老祖宗也是前几日才偶然间知晓了这事!当年,大夫人给了参与此事的贴身丫鬟,产婆,以及大夫一大笔银子,让他们离开京城,不曾想前些日子那丫鬟家中遭了大难,前阵子又回来找大夫人,想再索要一笔银子傍身,恰巧我和老祖宗那日要出门去寺院,出府时看到她躲在远处鬼鬼祟祟的往里瞧,老奴觉得眼熟,记起她是当年大夫人身边的人,老祖宗便派人将她暗中叫去好生盘问了一番,没想到竟问出这种惊人的事!”
温芙微微镇定下来,忙问道:“嬷嬷,请问那个丫鬟现如今可还在祖母这”
冯嬷嬷摇摇头,叹气道:“那丫鬟原本是关着的,只是前日被她逃了出去,待再找到时,发现她已掉到京郊的河里淹死了,可那河水并不深,想必……”
想一想也知道,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必是崔氏发现了端倪,想杀人灭口,便派人暗中将她伪造成意外落水的假象,以毁灭证据。
温芙双瞳微颤,不自觉攥紧了手心。
冯嬷嬷又道:“凌哥儿生下来刚没几个月,大夫人便有了身孕,后来她生下了绪哥儿,自此便把凌哥儿扔给奶娘,从小到大都不怎么管了,老奴大胆说一句,凌哥儿现在之所以变得桀骜不驯,整日在外同人打架,绝大部分是因为大夫人非但没有约束他,反而故意纵容他!才养成个好斗的性子!”
“凌哥儿其实本性并不坏,就是脾气急了一点,容易同人发生冲突!老夫人不忍心看他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想看他因为大夫人的教唆,对你这个亲姐姐充满敌意,纠结了一番,才让我前来告诉姑娘!”
她顿了一瞬,继续道:“老祖宗如今不便出面揭穿此事,希望姑娘理解!也望姑娘不要一时冲动,凡事讲究证据,姑娘需得考虑周全再做想做的事才好!老奴话带到了,就先告退了。”
温芙敛了敛心神,客气回道:“温芙知晓了!还请替我多谢祖母她老人家,嬷嬷慢走。”
冯嬷嬷走后,温芙扶着素心的手,行至一处游廊下,她望着漫天的风雪,喃喃道:“难怪,难怪……”
幼时的记忆扑面而来。
当年,阿娘得知生下的孩子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