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顾长靳小心翼翼地问她,“要不喝点粥。”
向春生接受了他的好意,也犯不着和自己肚子过不去。
这应该是她高中生涯最长的一次缺课。
短暂的裂缝在她回到教室的那一刻重新聚合,表面上看来没有任何损伤。
只有顾长靳知道,自己已经绝无可能了。
他的所有举动都像是被抽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如今就连眼神都不敢有多余的停留,同往常一样上课,吃饭,发呆。
而平静只持续到傍晚最后一节下课铃响。
在老师离开教室,五班的同学们还没完全松懈下来的同时。
一个人就这么直接闯了进来。
逆着人流,打碎所有人惊讶的目光。
陈念荒不由分说地拎起顾长靳的衣领往墙上摔,后排的一片桌子都被他带倒。
顾长靳的表情没有任何意外,所有的震惊都在他们的脸上。
陈念荒的双眼因为充血而变得猩红,原本就嚣张外放的气焰变得更加狠绝,气场强大到无人敢近,原本流动的空气都凝滞骤冷,他们原本还赶着去吃饭,现在全停下来围观了。
他一字一顿声音微哑:“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陈念荒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的情绪是害怕,随后便成痛苦,难以言喻的心疼从胃里慢慢翻涌上来,最后才是如今失去理智的怒不可遏。
他又是最晚知道的那一个,向春生就连严重到能够威胁生命的身体状况都没告诉他,想到这里脊背便是一阵阵后怕。但凡一个不小心没注意那么代替顾长靳守在病床前的人就会是他陈念荒,这种感觉远比嫉妒更加可怕。
顾长靳一言不发,他的眼里没有愤怒,只剩下心如死灰。
陈念荒在动手之前还是不失风度地扔了几句话:“顾长靳,别用你之前那套,很下作。”
“这是我和她的事,与你何干?”顾长靳的眼神明显有了波动,“啧啧,你嫉妒了?或者说受伤了?”
顾长靳嘴角带笑,这应该是唯一能刺伤陈念荒的一次机会,他怎么能不好好把握,在伤口上用力踩下卑劣的一脚。
“这颗牙齿没把我的手骨砸烂,跟你姓。”
那么多人都拦不下一个陈念荒,他的一拳确实给顾长靳砸出了血。
“顾念荒,也蛮好听的。”顾长靳还在继续激怒他,丝毫没把那点疼痛当回事。
顾长靳没有还手,像是一个任人发泄的破布娃娃,嘴上没有一句好话:“你这人真的很好懂,这么明显的心思又有谁看不出来呢?”他的语气很是狡黠。
陈念荒密不透风的防线被击溃,他没有继续动手,鲜红的血液顺着握拳时突出的骨骼,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顾长靳嗤笑一声:“你难道还想像之前那样?”
他没再说话。
两人均负伤。
而该起事件的中心人物正在三心二意地补作业,向春生原以为这两个人就是在幼稚地过家家,没想到都开始流血了。
她皱着眉冲进人群,拉起陈念荒就往外走。
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听命于她。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牵手,在混乱之中,向春生带他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并不是隔着一层校服,而是真的牵手。
陈念荒觉得自己快要昏厥了,脚步都有些飘飘然,即便他知道顾长靳那个畜牲碰过这只手,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女孩子的手居然会这么软这么小,比世界上所有棉花糖加起来还要柔软舒服。
陈念荒原本引以为傲的骨节分明如今看来都是造物主的粗制滥造,向春生的手精巧细腻柔软。
不对,她的手很粗糙,还有一层厚茧,就像是月球表面,中指的第三段都弯曲了,一点也不好牵,自己千万不能被蛊惑:可是明明很软很舒服,无名指应该会戴上梦寐以求的戒指,好想一直就这样。或许只有情绪精灵知道陈念荒的颅内正在经历什么旷世战争。
“对不起。”等回过神来,他立马恋恋不舍地放开。
向春生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道:“很正常,这不是你的错。”
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撩了。
他整个人都熟透了,散发着供人采撷的气息,眼下连带着黑色的后脑勺,浮着一层羞涩的粉。
向春生突然就多出很多奇形怪状的想法,她有点想捉弄他。
“向春生,我是不是第一个?”陈念荒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向春生语气有些轻佻:“你猜?”
“顾长靳那个家伙是不是也牵过。”他偏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对啊,时间应该比你久。”她居然还是笑着说得。
这是能比的吗?
陈念荒气不打一处来,只能自我安慰自我消化:没关系,她都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把我带走,那家伙怎么比得上。想必,那个被丢下的人应该要哭鼻子吧。
玩笑话结束,她开始说正事了:“陈念荒,你们两个真的很幼稚。”
陈念荒能歇斯底里地质问她,为什么自己永远都是蒙在鼓里的那一个,他可以吗?他有资格吗?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