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开了那罐贵得要死的易拉罐。
“好喝吗?”向春生脸上带笑,温柔的不行。
“嗯,很甜。”陈念荒单手举起咖啡,得意地晃了晃,“只要是你给的。”
美式怎么会甜?明明苦得发酸发涩。
“如果觉得太甜,那我请你吃苦。”向春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颐指气使地指了指台子上的重物,“你来拎。”
向春生真是油盐不进,一点情话都听不得,陈念荒的那些都白学了。
台子上是整整三大瓶1.5升装的农夫山泉。
向春生示意他搬到自己的教室,她平时不怎么爱下楼灌水觉得那样很浪费时间,但是不喝水又不怎么健康,于是折中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红色的塑料拉环把手心勒得发白,两只胳膊由于充血青筋突起,在陈念荒的脸上却看不出吃力。
“重吗?”向春生关切地询问,有点心疼他的手。
陈念荒丝毫不按套路出牌:“重。”
他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是为了让某人心疼。
现在他的目的达成了。
“那你分一个给我。”向春生皱着眉向他伸手。
“别了,我不给棉花娃娃配重。”陈念荒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欠。
他担心年级第一的手腕会被区区一瓶水弄伤,也有意刺激她想让她多吃点。
向春生翻了个白眼,语气公事公办:“那行吧,你把这几瓶水放在我们班门口,我就不上去了。”
“哈?”陈念荒脸上露出一丝讶异。
向春生寝室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徒弟呢,她再不走那别说洋流图恐怕连气压带都背不下来,只能委屈陈念荒了。
“向春生,你利用我。”陈念荒委屈巴巴地站在台阶上,没有想要离开她的迹象。
陈念荒本来还以为能两个人一起走路上还能聊聊天,没想到居然被当作苦力,虽然他也很愿意。
向春生笑了,幼稚地承诺道:“行了,下次你再利用回来。”
就连“利用”这样的词,从她嘴里说出来都这么好听。
陈念荒真是没救了。
不过,她总归要还的。
暮色抹去雕像的影子,隐没在黑夜之中。
夜自习的教室还是不免有昆虫打扰,不过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向春生并没有收齐各科笔记,那本数学笔记是陈念荒送的,她一直沿用至今,放在家里不舍得外借,哪怕只是本复印册。
今天是周三,她要趁放学那段门口人流密集的时间回家拿,并没有提前通知妈妈。
向春生一进家门就看见了让人窒息的一幕。
外婆正在厨房炖汤,而蒋月华躺在床上。
毛毯有一半拖地,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蜷缩在脚边。
蒋月华的脸色苍白,唇上没有血色,干翘起皮,说话的声音很虚弱:“妈,你别煮了,小春周末才回家。”
她抬眼看见向春生的半秒,就连露出的诧异和惊慌之中都透着病态,无力地把头往另一个方向转,避开与向春生的眼神交流,避开那个充满狼狈询问的目光。
她的嘴唇翕动,开开合合,如鲠在喉。
向春生知道大人们总会严格地遵循“报喜不报忧”这个约定,可如今就连外婆都来了,那就注定隐瞒她的不会是件小事。
她看向母亲的眼神迫切却又温柔,想问却问不出口,曾经的母亲也是如此。
两个人间像是隔着一道透明的屏障。
“妈妈,你怎么了?”
“小春,我有事对你说。”
第83章 月华·败北
两个人同时开口,音轨重叠,虚弱与坚硬。
蒋月华拍拍床,温柔地示意她过来坐。
毛毯被她盖在妈妈身上,柔软的床只陷进去小小的一块,向春生只敢小心翼翼地坐在硬硬的床沿,她不敢碰。
向春生一直低着头,全身紧绷,双手攥紧毛毯,无法放松,她没办法理智地面对这一切,不停地警告自己别多想,但心脏还是不可理喻地收缩。
蒋月华牵起她的手,紧握住虎口,似乎也在给自己力量:“小春,妈妈生病了。”
向春生的心脏骤然停住了。
就连最坏的打算她都不敢想,可为什么她今天早上做得是美梦?
“妈妈一直都挺对不起你的。”她缓缓开口,几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在半个月之前,我怀孕了。”
向春生的呼吸变得急促,整个人有些窒息。
半个月前,不就是过年期间,她被起哄生二胎的时候。
向春生强忍着眼泪,心情很复杂,有一种被背叛却又硬逼迫自己接受的矛盾感,割裂又魔幻。但她又在瞬间卸力,最起码不是某种重大疾病。
总之在那一秒,她想的是如何接受,那个孩子。
“妈妈,其实你不用管我,没关系的。”向春生挤出了一个格外懂事的笑,笑得勉强,不知所措。
她的那些想法他们其实可以不用管的,因为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
蒋月华的声音很小,她很难过:“几个月前,我查出来子宫里长了个东西,然后把节育环给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