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周人场鼎沸,喧嚣之极。逐月皱了皱眉头道:“这些人乱七八糟,全无章法,武功再高又有什么用?” 厉秋风道:“你应该庆幸他们只是一团散沙!若是这些人聚在一处,只听一人号令,只怕要灭你们柳生一族满门,却也不是什么难事。自古侠以武犯禁,朝廷也好,江湖也罢,都不希望有哪一家独大。他们这般吵吵闹闹,自然并非坏事。” 他话音未落,忽听一个洪钟般的声音说道:“大伙儿不要吵了,且听老夫一言!” 此时四周喧闹之声虽大,却压不住这人的声音。厉秋风心下一凛,暗想:“此人好深厚的内力,不知道是哪一位前辈到了!” 群豪听了这人说话之声,登时静了下来。却见一个灰袍老者缓步走到一块大石头上,冲着群豪做了一个四方揖,道:“各位江湖朋友,老夫有几句话,还请各位能听一听。” 厉秋风和萧展鹏见这人五十多岁年纪,虽不甚高,却甚是敦实。只见他面目剽悍,一双鹰钩鼻子尤其引人注目。双目精光四射,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 厉秋风正在思忖这人是哪一位武林高手时,却听不远处一个长须老者道:“鹰爪门这也忒心急了罢?两湖立足未稳,又想在黄河以北近抢地盘了!” 厉秋风心中一凛,想起了近年来在武林中颇为了得的一个人物。此人姓陆名恒,三年前接任鹰爪门掌门。在陆恒之前,鹰爪门原本只是江湖中一个极平常的小帮派。陆恒接任帮主之后,首先向纵横三峡的铁锚帮挑战,南津关、恩施、白帝城三战三捷,打得称雄长江四省的铁锚派一蹶不振。随后鹰爪门南下衡阳,与盘踞于衡阳狮子山的飞叉门大打出手,陆恒独斗飞叉门七大堂主,以鹰爪功连杀七人,将两湖武林各派闻名丧胆的飞叉门灭门。这两场大战打了下来,鹰爪门威名远播,陆恒隐然已成为两湖武林领袖。 只见那灰袍老者道:“在下鹰爪门陆恒,在此见过天下英雄!” 此言一出,人群中登时发出一阵惊呼之声。厉秋风微微点了点头,心想:“果然是他。瞧此人如此一站,如岳临渊,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他全身充满气力,外家功夫显然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陆恒见群豪颇有惧色,当下得意地哈哈一笑,道:“咱们鹰爪门一向居于两湖,承蒙江湖朋友给面子,这几年倒也算得上人丁兴旺。不少后生小子想图个前程,便投到我鹰爪门之下。陆某面冷心热,最喜欢结交朋友,提携后进。是以凡是想投入鹰爪门的江湖朋友,陆某一向是来者不拒。” 萧展鹏听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对厉秋风低声道:“这哪是什么结交朋友、提携后进,分明是大挖墙脚,扩充实力。这老家伙一脸邪恶,看上去就不是好人。” 只听陆恒说道:“可是就在三个月前,有一位名叫唐羽的朋友投到了鹰爪门的门下。这位唐朋友聪明机智,陆某很是喜欢,只要他勤学苦练,日后接了老夫的掌门之位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唐羽拜我为师之后,便向老夫请求回转老家,要将父母接到长沙。老夫心想这是他的一片孝心,自是不能阻拦,便准了他的请求。谁知他途中经过洛阳,竟被江湖朋友取了性命。老夫震惊之下,派了弟子四处查问,才知道是洛阳西沟谭家庄门下的弟子下的手。谭家庄庄主谭子震谭先生在江湖中素有侠名,老夫倒想找他来问一问,为何要杀了我的门人?” 他话音未落,却听人群中有人说道:“陆掌门,你说话不须夹枪带棒。唐羽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么?” 陆恒嘿嘿冷笑道:“是哪一位朋友质问老夫,站出来给老夫瞧瞧!” 只见一名中年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五六个人,一直走到大石头前。那汉子对陆恒一抱拳道:“陆掌门,在下便是谭子震!” 陆恒冷冷地看着谭子震道:“好啊,原来正主儿已经到了。老夫问你,为何要杀我鹰爪门的弟子?” 他话一说完,立时有三十余人冲了上来,将谭子震等六人团团围住。群豪一见鹰爪门要动手,急忙向后退去。刹那之间,场地之中已空了一大块地方。 谭子震陷入重围,却丝毫不惧,对陆恒说道:“陆掌门,唐羽是昔年纵横河南河北的大盗李护的徒弟。李护伏法之后,唐羽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此人在河南被江湖同道追杀,已无立足之地,这才逃往两湖。这恶贼投入陆掌门门下,不过是想仗着鹰爪门的威势,逃得性命。那日我在洛阳涧水无意中遇到此人,当时他劫持了一对过路母女,抢了钱财不算,还要做那无耻之事。我等侠义之士,路见不平,自然拔刀相助。是我将这恶贼一剑杀了,只是当时并不知道他已投入鹰爪门下,否则杀了这恶贼之后,一定登门向陆掌门解释此事。好在今日在此地见到陆掌门,正好将此事说与你听听。” 陆恒嘿嘿笑道:“唐羽投入鹰爪门之时,已将此前的恶行尽数说与老夫听了。人在江湖,总有迫不得已之时。便是在场的各位英雄,又有哪一位没有做过错事?唐羽想洗心革面,在我鹰爪门门下做一名侠义之士。可是你谭先生却要赶尽杀绝,种种借口,只怕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罢。” 谭子震愕然说道:“谭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陆恒道:“谭家是洛阳的地头蛇,唐羽只是路过而已,人生地不熟,怎敢做出如此恶行?只怕是某些人正在做那无耻之事,却被唐羽撞破,这才杀人灭口罢!” 谭子震大怒,右手指着陆恒道:“陆恒,谭某敬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