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站在大殿屋顶,头上便是那轮与月亮一般的发光怪石,更有满天繁星,将整个洞窟照得如同初秋的月夜,明亮而又有些清冷。 只见大殿四周是一块巨大的圆形空地,大殿正门处裂开了一个圆形黑洞,而大殿背面却也有一处洞口,只不过从大殿屋顶望去,这处洞口却是白色的。只是在边缘处似乎铺了一层黑砖,看上去极为诡异。而在大殿门口的黑洞对面,原本蜂拥挤上大殿月台的骷髅军士已然排成整齐的队列。向远处望去,午门的红墙碧瓦清晰可见,耸立于清冷的星月之下,让人胸中平生一股悲怆之情。 在大殿其它各个方向,到处可见有军士列队肃立。这些军士的队形参差不齐,从大殿屋顶望去,仿佛是一些奇怪的文字。 厉秋风看了一圈,心下颇为震惊。只不过刘涌方才说什么“大麻烦”,而司徒桥又状若疯狂,厉秋风心想:“这大殿屋顶不过雄伟一些,虽然四周这些骷髅怪物阵形奇异,也没看出是什么大麻烦。至于什么诸葛遗阵,更加不知所云。” 他思忖之时,刘涌已自猜出了他的心思,沉声说道:“厉兄弟,你瞧这大殿前后两个洞口,是不是有些奇怪?” 厉秋风心想:“在任何一处挖这样两个大洞,岂不都是奇怪之极?”只不过他心中虽然这样想,自然不能以此来反驳刘涌。他摇了摇头,对刘涌说道:“刘先生,恕晚辈愚钝,实在看不出这两个洞口有什么古怪。” 刘涌抿了抿嘴角,对厉秋风道:“或许是因为厉兄弟不在道家,才对这两个怪洞视为平常。我华山派虽不属于道家门墙,不过创派祖师却与道家颇有渊源,流传下来的武功心法,不少出自道家典籍。若是以这大殿为中心,这一黑一白两个洞口,便是道家先天阴阳鱼的图形……” 厉秋风心下一凛。他所修习的武功,若是追根溯源,与道家大有渊源。只不过教他武功那人再三叮嘱,万万不可泄露了师承来历,否则便会大祸临头。他修习武功之际,读过不少道家的经书,对阴阳鱼极为熟悉。在道家之中,阴阳鱼指太极图中间的部分。那太极图是道家所谓的“道之来源”,其形状如阴阳两鱼互相纠缠在一起,因而被称为“阴阳鱼太极图”。道家最重要的经书《道德经》中有言: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这是对太极图最为精髓的诠释。厉秋风所修习的玄虚刀法,虽然走的是纯阴的路子,不过阴到了极处,阳气便生。若要将这套刀法修习得精纯无比,便须得知道阴阳相克而又相和的道理。而研习太极图,便是通晓道家阴阳之说的最便捷的道路。 厉秋风看着大殿前后的两个洞口,沉吟了片刻,道:“刘先生,据在下所知,阴阳鱼的两个鱼眼,应为一上一下,而此处的两个洞口,却是夹大殿而并列,似乎……” 他说到此处,却见刘涌摇了摇头,面色沉重,便住口不说。刘涌叹道:“方才我也与厉兄弟一般想法,只不过经司徒先生提醒,才发现自己完全想得错了。咱们站在这大殿屋顶,自然便以为和北京皇宫奉天殿一般,坐北朝南。是以这一黑一白两个大洞,自然是并列而立。其实若是依着先天八卦图来看,阴阳变幻,造化无穷。大殿只不过是八卦图的中心,而阴阳交汇之处,却不是以大殿为中心的东西方向的直线……” 刘涌说到此处,厉秋风心下一凛,已经明白了刘涌的意思。他久在皇宫当差,自然而然地便将这山窟之中的大殿当作奉天殿来看。如此一来,无论怎样变换方向,这一黑一白两个大洞都是分列在大殿南北两侧。而太极图的精髓便在于始终处于变化之中,便如世间万物,阴阳变化,妙用无穷。以大殿为中心的这处巨大的广场,其实也处于不断的变化这中。阴阳交汇的界限既非直线,亦非曲线,而是或曲或直,始终处于变化之中。阴阳双鱼的鱼眼位置虽然始终不变,但阴阳两侧的“鱼身”却一直在变。虽然这种变化是无形的,精通道家经文和易经的高手立时便能看出这种变化。 厉秋风颤声说道:“晚辈曾听人说过,先天八卦图只留下图形,其要义早已失传,是以先天八卦图已成了死图。故老相传,先天八卦图能够颠倒阴阳,甚至让人死而复生,难道姚广孝懂得先天八卦图不成?” “姚广孝当然懂得先天八卦图。” 司徒桥突然开口说道。只见他负着双手,在屋脊上走来走去,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厉秋风道:“若先天八卦图真有这样厉害,姚广孝岂不是早就死而复生,颠覆大明天下了?” 司徒桥哼了一声,道:“他本来便是这般打算,是以耗费了无数心血,在这洞窟之中,建了这样一座城池。更不惜残杀数万生灵,凑成这禳星大阵。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逆天而行,本就违背了天理人伦,至于死而复生,更是天道大忌。姚广孝修习的法子,只不过是诸葛亮当年施以手段修改变化之后的阵形。这阵法或能用于战阵,但是要想枯骨生肉、死而复生,那是想也休想。瞧瞧大殿外这些骷髅,被姚广孝变成了非人非鬼的怪物。哈哈,姚广孝一番辛苦,只能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说到此处,越发兴奋起来,举起双手在空中一阵挥舞,竟然视刘涌和厉秋风为无物。 刘涌和厉秋风见他如此模样,心下都是一阵寒意。 司徒桥转头对刘涌和厉秋风说道:“传说诸葛亮六出祁山,与曹魏大都督司马懿相拒于五丈原。司马懿不是诸葛亮的对手,便坚守营寨不出,想要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