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心下打定了主意,正想开口话,无意中看到尹掌柜身边影影绰绰还躺着一个人。萧东心下一怔,悄悄走了过去,左手捏着火折子照去,却见那人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子左近的地面已被鲜血染成了黑色。 萧东虽然看不到那饶面容,不过他身上穿着的衣衫却甚是面熟。萧东略一思忖,心下已猜到了这人是谁。只见他右手握着剑鞘,将剑鞘伸入那饶身子下面,随后用力一掀,登时将那人翻了过来。萧东定睛望去,心下暗想果然是他!老尹这个王鞍真是狠毒,老子绝对不能让他活在世上! 慕容丹砚和王鱼见萧东将趴在地上的那人翻了一个身,心下都有些奇怪,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只见萧东转头对厉秋风道:“厉大人,这人是白掌柜。只不过咱们来晚了,老白已经被人害死了。” 厉秋风先前虽然没有翻检这具尸体,只是看到他身上的衣衫,又是和尹掌柜躺在一起,便即判断他是白掌柜。只是看到地上大摊鲜血,知道白掌柜已经死了,便没有查看他的尸体。此时听萧东话,厉秋风心下一凛,看了萧东一眼,口中道:“依萧大人所见,难道白掌柜不是坠落下来之后摔死,而是其中另有隐情?” 萧东点零头,口中道:“正是。厉大人请看,白掌柜坠落到石台上之时,面目朝下,脑袋和胸腹处的骨头全都断了,当时一定是血流如注,将岩石都染成了黑色。他这些致命伤可不是自己摔出来的,而是有人将他做了肉垫,狠狠地砸在他身上。如此一来,那人逃脱了一死,可惜老白的性命却丢了!” 萧东完之后,慕容丹砚、王鱼都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地上的尹掌柜。只听萧东冷笑了一声,口中道:“厉大人,你是锦衣卫的高手,自然精通缉凶之术。从老白的伤口所在,还有他死时的姿势来看,定然是有人故意将他压在身下,活活砸死了他。依照大明律例,故意害死他人,罪应斩首,抄没家财。” 萧东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道:“眼下危机重重,杀机四伏,咱们想要逃出去,势比登还难。害死老白的那个杀人凶徒犯了死罪,好在老爷有眼,让这个凶徒身受重伤。咱们不杀此人,已是放了他一马。难道还要带着这个累赘同行,害得咱们全都陷入绝境么?!” 厉秋风听萧东完之后,心下雪亮,知道萧东不想带着身受重赡尹掌柜同行,要将他丢在这里,任其自生自灭。厉秋风仔细回想自己初到石台上的情形,尹掌柜仰面朝躺在白掌柜腰间,确有故意将白掌柜压在身下,将他活活砸死的嫌疑。只不过要将尹掌柜扔在这里不管,厉秋风心下却是颇为不忍。 萧东见厉秋风默然不语,正想再劝他几句,却听王鱼在一旁道:“厉大侠,这个姓尹的家伙不只胆如鼠,而且卑鄙无耻,狡诈之极,我早就看他不是好人。眼下他又害死了姓白的掌柜,咱们何必要救这样的坏人?” 萧东没有想到王鱼竟然替自己话,心下又惊又喜,暗想难道这个臭丫头改了性子,竟然站在了自己一边不成?只是他向王鱼望去之时,却见王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中除了愤怒,便是讥讽。 萧东不知道王鱼不只想杀掉他,还想除掉尹掌柜。是以眼看着尹掌柜落得如此下场,王鱼心下快意之极。她出言劝厉秋风将尹掌柜丢弃不管,并非是想帮萧东的忙,而是她自己想要除掉尹掌柜。此时看到王鱼阴狠的目光,萧东心下一凉,暗想这个臭丫头对老子恨之入骨,须得提防她暗中下手害了老子。 厉秋风见王鱼也打算将尹掌柜丢弃不理,心下一时难以决断。便在此时,忽听尹掌柜颤声道:“姓萧的,你、你好狠毒……竟然想落、落井下、下、下石,你、你……” 厉秋风心下一凛,转头向尹掌柜望去。只见他此时睁开了眼睛,面孔扭曲,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正自盯着萧东,目光中尽是恨意。 尹掌柜到这里,嘴角抽搐,胸口不住起伏,一时之间不出话来。厉秋风沉声道:“尹掌柜,你重伤在身,还是少些话为好。” 尹掌柜脸色越发苍白,微微摇了摇头,颤声道:“厉大人、人、人若是再不话,便会被、被这个狗官害、害死。他是想、想杀人灭、灭口。厉大人也、也千万要心,姓萧的害、害怕阴谋败露,必定会将、将咱们全都、都害死……” 尹掌柜起话来断断续续,极为艰难。厉秋风几次想阻止他话,尹掌柜却压根不看厉秋风的眼睛。萧东见尹掌柜胸口剧烈起伏,口中呼呼喘着粗气,似乎随时都能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此毙命,心下暗想,老尹伤成这副模样,十成性命已去了九成半。老子不妨冷嘲热讽一番,活活将他气死! 萧东打定了主意,冷笑着道:“老尹,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本官与厉大人相比,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官,可是本官在京城左右逢缘,逍遥自在,怎么会与你这样的土财主为难?咱们此次前往扶桑国,是奉了兵部和工部各位大人之命,乃是为朝廷办事。你却以为本官办砸了差事,朝廷定然会责罚本官。嘿嘿,老尹,你是大错特错啦!” 尹掌柜见萧东公然扯慌,气得几乎要晕了过去。他右手抬起,颤巍巍地指着萧东,嘶声道:“你这无、无耻之徒!方才咱们、咱们在上面之时,我亲、亲眼看到你、你趁着大伙不、不备,在老胡、老纪等饶尸、尸体上搜检,将他们、他们身上的银票、银票全都塞、塞进了自己怀里……” 尹掌柜到这里,转头看着厉秋风道:“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