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是一个贪婪之徒,素来将金银财宝看得比性命还重,否则也不会害死了许多人命,拼命也要坐双岩寨大当家的位子。要他将金银财宝乖乖拿出来送给别人,只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只不过眼下情势危急,他打算召唤手下进屋之时,想法子让人将自己被困的消息透露出去,手下的喽啰便能赶来相救。周寒知道那人武功高强,就算寨子里的喽啰连同男女老幼一起前围攻,也绝对打不过那人。只是他明知不敌,还要让众人前来相救,便是打算趁着众人围攻那人之际,自己便可以趁乱拨腿逃走。如此一来,就算那人将寨子中的一二百人杀得干干净净,只要自己逃了性命就好。待到那人离开之后,自己再偷偷回来取走金银。即便寨子里的人全都被他杀了,只要钱财在手,招兵买马便不是难事。 那人听周寒说完之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周寨主,我深夜来访,不但不会拿走周寨主的金银财宝,还要送给周寨主一笔银子。” 那人说完之后,自怀中摸出了一张银票,随手一挥。只见那张银票自他手中缓缓飞出,一直到了周寒面前。周寒伸手接过,借着桌子的烛火,发现这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票号印着“辽阳吴”的画押。周寒知道辽阳吴家乃是关外大户,在各地设有银庄,开出的银票在关外各地都可以通兑,心下又惊又喜。他将银票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来颤声说道:“大人这是何意?小人、小人倒是糊涂了。” 那人听周寒如此一说,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咱们在关外各地做买卖,与江湖朋友一向交好,从来没有红过脸。只是今日自蒙山路过,不晓得什么原因,与周寨主起了冲突。咱们来到此地之前,听说官兵在蒙山与绿林好汉大战了一场。绿林好汉为了避过官兵锋芒,已经迁往了他方,是以咱们路过此地,没有派人前来拜山,结果混战了一场,伤了周寨主十几位手下的性命,着实过意不去。” 周寒听此人说话,心下惊疑不定,暗想你将老子手下的喽啰杀得干干净净,此时又在老子面前说什么过意不去,自然不是真话,老子倒要看看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念及此处,周寒陪着笑脸说道:“大爷言重了。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爷,还望大爷不要怪罪才好。” 那人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周寨主离开之后,咱们才知道蒙山仍然有绿林好汉在此聚义。大伙商议了一番,以为双方起了龌龊,乃是误会所致,须得与绿林好汉解开误会,从此交好,才能放心大胆地做买卖。是以我深夜到此,便是打算与周寨主交个朋友,免得咱们再生误会,伤了和气。” 周寒听那人越说越是客气,心下却是更加害怕,暗想你说要与老子交朋友,自然是担心老子再劫你的东西。可是你武功如此了得,将老子一剑杀掉,再将双岩寨挑了,岂不是一了百了,何必要费此心思? 周寒心下惊疑,心中念头急转,一时之间没有说话。那人仿佛看穿了周寒的心思,接着说道:“周寨主或许会猜疑我到贵寨另有所图。不妨说句得罪的话,周寨主虽然武艺高强,贵寨也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不过我若是想与贵寨为难,却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周寒听那人如此一说,心下暗想,老子武艺高强是压根说不的,寨子里的喽啰加在一处,也不过二三十人,别说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只怕连虾兵蟹将也算不。你这狗贼说谎话压根不脸红,必定是一个骗人的老手,老子才不你的当! 只听那人接着说道:“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做生意跑买卖,一向是和气生财,犯不与绿林朋友结下血海深仇。正所谓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我想与周寨主结一个善缘。以后贵寨还是在蒙山逍遥自在,咱们运货经过蒙山时,还请周寨主多多关照。每年咱们会送一千两银子,算是送给贵寨的谢礼,不知道周寨主意下如何?” 周寒听那人说完之后,心下又惊又喜,暗想若是每年坐收一千两银子,比打家劫舍这等刀头舔血的行当自然是稳妥得多。只不过世间哪有如此好事?这个狗贼明明可以杀了老子,一了百了,却偏偏放过了老子不说,还要送给老子银子。这个狗贼必定另有阴谋,老子可不能轻易当。 只是周寒转念一想,眼下老子是这个狗贼手心里的一只蚂蚱,他若是想要捏死老子,不费丝毫力气,何必多费周折?念及此处,周寒心下百思不得其解,神情甚是古怪。 那人见周寒沉吟不答,接着说道:“周寨主以为我如此行事,太过匪夷所思罢?我不妨和周寨主说一句实话,其实关外各处绿林山寨,都得了咱们的好处,咱们的伙计和财货才能在关外各地畅通无阻。咱们不管山寨中谁做大当家,也不管寨子里插的是哪一杆大旗,只要拿了咱们的银子,帮咱们做事就好。周寨主,我已将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不知道下明白了没有?” 周寒听那人如此一说,这才恍然大悟,暗想这个狗贼原来是想用银子买通老子,让老子与他结盟。至于蒙山是双岩寨还是单岩寨,他才不会管哩。若是他将老子杀了,将双岩寨挑了,总不能自己在蒙山占山为王,还得和新来的盗伙打交道,倒不如在老子身花一些心思,麻烦要少了许多。 周寒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知道那人轻易不会杀掉自己,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到了肚子中。他向那人拱手说道:“大爷的意思,小人总算明白了。小人可以用性命担保,只要大